姜时序圆目微瞠，偏头避开，糊了身下的人一脸的头发，她惊慌失措慌的滚到地上，“奴婢没有坐稳，冲撞了殿下。”
马车颠簸，再加之自己的纵容，她能倒在自己身上再正常不过，不过对她宁愿跪在地上也不愿意触碰自己，让他心有芥蒂。
萧乘渊顿了顿，掀起眼皮，声音偏冷，“你哪里不稳，本宫看你躲的倒利落。”
姜时序跪在地上，心里明白太子在意什么，为了不让他为难自己，低眉顺目的解释起来，“奴婢方才是怕磕碰到殿下，情及之下不得已为之。”
萧乘渊捏了捏眉心，冷嗤一声，摆明了不信她鬼话。
须臾后，他坐起身往姜时序面前倾了倾，目光落在她的唇上笑的散漫不羁。
姜时序怔了怔，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后踟躇不前，早知道这会被逼着主动，还不如刚才将错就错了。
还没等有什么动作，她自己倒先闹个脸红，反正也不是没有过，权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她这般梳理情绪后缓身往前凑了凑。
就在这个当口，马车稳稳停住。
姜时序愣了一下，留下句“殿下，咱们到了”后，逃似的跳下马车。
李福忠不知马车内发生的事，笑容和蔼的将太子迎下马车，察觉太子郁色难掩，忍不住问向姜时序，“殿下为何这般闷闷不乐？”
姜时序闭了闭眼，尴尬道：“奴婢惭愧，未能体查殿下的心意。”
萧乘渊闻言冷笑一声，凉飕飕的说道：“本宫觉得姜侍史应该心知肚明。”
马车停在闹集上，萧乘渊一派纨绔模样带着姜时序和李福忠涌入人群。
街市上，姜时序心里紧张，生怕出了什么差池寸步不离的跟在太子身边。
萧乘渊暼了她一眼，停在个做糖人的摊子前，随手挑了个糖人瞧了瞧，“这个怎么样？”
姜时序木然点头，连那个糖人长的什么样也没看清，“公子喜欢就好。”
见状，萧乘渊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低压道：“放松点，你绷的太紧了。”
她头回做这样的事不免紧张，不过太子倒是也给她提了醒。
她和太子出来是寻欢作乐的，想象一下妖妃应该做的事，姜时序心里放松不少。
“不如让摊主照着奴婢的模样做个糖人如何？”
萧乘渊垂眼瞧她，见她撑着那副矫揉造作，风情万种的模样禁不住勾起嘴角，“就按她说的做吧。”
摊主瞧他们衣着锦服必是富庶子弟，又见公子模样的人对面前的貌美女子言听计从，忙指了指摊前立着的一排小糖人说道：“公子不如做一对如何？”
太子之姿怎可被随意描画，姜时序正要拒绝，就听到萧乘渊毫不在意道：“那便做成一对吧。”
摊主手艺精湛，不过须臾就做出一对糖人来，姜时序接在手里不免有些后悔，这糖人又不能吃，只怕这一路上都得宝贝似的举着了。
暗处里被几双眼睛盯着，萧乘渊全然都不在意，逛了几个热闹处后，姜时序抬眸瞧见不远处的胭脂铺。
她脑中突然灵光乍现，赶忙扯了扯太子的衣袖，说道：“公子，前面有家胭脂铺，不如我们去看一看吧。”
盯梢的人都是男子，他们盯暗梢的又不方便离的太近，胭脂铺子都有后门，他们绕路而行就可以将这些人轻松甩开。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萧乘渊和姜时序早已经坐着马车离开。
这一路上气氛低压，没有来时那般轻快。
黄昏将至，马车在一处破庙前停住。
姜时序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还没等掀开帘子就听到庙里传来幽幽的哭声，听上去又凄惨又瘆人。
她睨了身后的太子一眼，见他眉色低压猜到庙里的那些人的身份，收敛情绪先一步下了马车，迎接太子。
“殿下，潘将军的尸身就在庙中，按殿下的意思先让潘夫人他们送将军一程。”
姜时序不认识潘和，情绪未满，只是见太子这般模样，觉得太子眼下极其难过。
半晌后，潘夫人听闻太子到来，止住眼泪亲自出来参见太子。
“潘和还在里面，你就留在这吧。”
萧乘渊低声交待了一句，未待潘夫人走到近前就跨步往庙里走去。
姜时序有些出乎意料，转念想到孙泉说起潘和的惨状时心头轻颤，明白了太子的用意。
晚霞之下，男子背影挺拔，素白的袍子越发衬得神清骨秀。
她在外面等着久些，目光不自觉的追着那道身影，两道视线不经意的触碰让姜时序的内心有种不受控制的憋闷感。
人都不在身边，只是一个眼神就让自己感受到这种无形的压力，姜时序仰头叹气，难不成自己做奴婢久了......
她站定不动，垂下眸子又点后悔自己刚刚追着他身影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