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乘渊冷下眉眼,带着几分犀利,若是换作旁人早就知礼识趣,偏对面的人犹不自觉,见他瞪过来反倒冲着他笑了笑。
只是笑的不太好看,似嘲非嘲,意气洋洋。
分明没把对面的太子殿下放在眼里。
这时,纳喇单于发现端倪,低头和那人嘀咕几句后,那人面上悻悻败下兴致,乖觉起来。
姜时序收回目光,绷紧双唇,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动声色的替太子倒酒,好在太子没有说什么。
崇阳帝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尽管不知道这东古小王子想做什么,左不过就是男欢女爱罢了。
他眼睛里含有一丝玩味的瞟了萧乘渊一眼,随即转向东古小王子,颇有兴致的问道:“兰褚小王子在看什么?”
纳喇单于不想图惹是非,他此来大梁目的明确,不料兰禇听到崇阳帝问话直截了当道:“大梁陛下,本王初来大梁对此处生疏的紧,不知道陛下可否能带本王了解一二,让本王也好体会一下大梁的好客之道。”
春寒料峭,夜风吹拂。
姜时序周身泛冷,拢紧眉头,心里生出不好的念头。
紧接站就听到崇阳帝笑声爽朗,“那不知兰禇小王子可有人选?”
萧乘渊为了那么个宠婢能得罪怀王,又能因为她和萧睿琰在宫门口翻脸,对她的态度可见一斑。但今日不同往日,崇阳帝到要看看面对东古,他会做出什么选择。
“兰褚!”纳兰单于轻叱出声,不管是大梁皇帝还是那位备受争议的大梁太子,他暂时都不想交恶,还需再观望观望。
“纳喇单于,”崇阳帝出声打断他,笑了笑,“小王子情性豪爽,单于何必多加阻止。”
纳喇单于知道,崇阳帝这是借着自己打压太子,如此一来他反倒不急于阻止兰禇,毕竟这位太子如果太容易就被崇阳帝压制住,那对于他来说可就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本王瞧着她就很好!”兰禇抬头目光迎向姜时序,满眼炙烈。
这样的事轮不到姜时序自己做主,她不敢冒然开口。
萧乘渊斜靠在椅子上,暼了她一眼。
只是眼中温情不在,仿佛之前的狎昵不过是一时兴起,毫无留恋。
气氛冷凝下来,众人神色各异,只有兰禇小王子似未察觉,一个劲的看着姜时序傻乐。
姜时序垂眸不语,半个眼神也不敢分给那位东古小王子,忍不住在心里埋怨,纳喇单于出使大梁怎么没把这二哈似的小王子关在家里。
她抬头看向太子,眨了眨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神色分明是不愿意的。
萧乘渊缓了冷色,眉头舒展,淡淡笑道:“兰禇小王子选了你,怎么姜侍史不愿意么?”
狗东西,反应倒快,这样的问题抛给她有什么用?她能替陛下做主,还是能替自己拒绝。
姜时序跪在地上酝酿片刻,软着嗓子委屈巴巴道:“奴婢但凭殿下做主。”
萧乘渊端起酒,浅饮一口又递到她的嘴边。
姜时序僵了一瞬,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样,但太子赐酒她不能拒绝,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热辣感直达胃部,呛的她咳嗽不止,面上晕染一片绯红。
御前失仪是罪,姜时序灵机一动,想借口退下整理衣裙,只要她不在这些事就都与自己无关,“奴婢......”
话音未落,萧乘渊猛地拉她起身,见她咳的眼角泛出泪光,用指腹抹去,“别动不动就跪,本宫又不曾说你什么。”
将人拉到近前,他挑眉低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声音,“现在机灵了,想溜走?”
“殿下,这也不关奴婢的事啊?”
“恩,”萧乘渊板起脸,觑着她,“本宫瞧见你冲着那二傻子笑了。”
这个形容,就还挺准确的,姜时序绷紧嘴唇才没有笑出来。
萧乘渊越是长时间不开口,崇阳帝脸上的笑意就越深。
不止崇阳帝,宴席之上的人都好奇太子殿下到底会如何选择。
萧乘渊略略沉吟,斜睇了兰禇小王子一眼,“本宫不让。”
“大梁太子这是何意?”
“拒绝你的意思。”
不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正是瞧见谁漂亮就忍不住像求偶的雄性一样卖弄起来的年纪,萧乘渊想给他些难堪自己就该退了,毕竟纳喇单于带他的亲弟弟过来也不是来丢人的。
萧乘渊眼神里的意思兰禇看的明白,当下红了脸,不肯退让的叫嚷道:“你难道不该成人之美吗?”
这种事情再闹下去谁的脸面都不好看,纳喇单于抬手在兰禇的头上掴了一掌,神情严肃道:“别再胡闹,让人看笑话。”
“......”
兰禇心有不甘,又不敢违拗单于的话,支吾了两声没再说话,只是隔着距离可怜巴巴的看着姜时序,像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