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一个人前往那样地孤单,仅此而已。可以吗?”
我微笑地看着她,没有言语——“干嘛这副表情!”这个前一秒钟羞涩的女子恢复清冷的模样,似笑非笑道。我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答应你就是!但也仅此而已哦,像你说的‘仅此而已’。”
“当然啦。”这个清冷的女子一挑眉,以此表示她的再次确认。
白雅是个好女人,因为这样,使得我不想对她有过分的暧昧或伤害。同时,这样的暧昧在我和安琪之间是不允许哪怕半点的亵渎和背叛的存在。
我的隐约想象和记忆里,那位戴玉镯的优雅女子独自坐在午夜萨克斯风回荡的咖啡厅,灯火阑珊愈衬托她内心的落寞,荒凉。如同灵魂失去身体的温存。
没有安琪的日子,周而复始的寂寞,我又回到午夜游荡幽灵般的生活。每天将咖啡屋关门后,家是我不想触及的寂寞。每天夜晚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水龙头,感受着龙头水哇啦喷涌而出的模样和声响,才能让我感觉不那么的寂寞。可我亦无法看着自己的浪费而无动于衷,我没有能够为此付出无谓代价的阔绰地步。我不可以留在咖啡屋而整夜不回家——咖啡屋是白雅工作兼住宿的地方。这个来自远方的女子在这座举目无亲的陌生城市,城市怎么大怎么繁华,却没有一个属于她的归宿,哪怕暂时的归宿。在这繁华和冷漠的都市里,仿佛希望每个人都像蜗牛那样自己带着房子!只是这不是人们的世界,更不可能是人们的纯粹世界。
标志冬季的雨雪雷厉风行地落下,说来就来,肆无忌惮而毫无节制地仿佛妇女那失调的经期——周而复始地叠床架屋。
平安夜在这样的朦胧里来临,依然没有安琪的消息。
我时常想,是否一个人的旅行就没有那么多像女性经期时候某种周而复始的混乱,就可以获得多些平静。或许是这样——可是旅行不能成为生活的方式,更不能成为生活的全部,不管是否颠沛流离。生活呢?失去丰满想象和更多出口与入口的生活呢——在琐碎和纷繁的颠沛流离中。
大雨停歇的暮色时分,变化的街道像是被雨水冲刷过似的。人们陆续穿梭在各种各色的出口与入口。马路两旁的行道树落叶被一小时前的风雨拨弄得支离破碎,人行道上遍地的落叶给人仍然深秋的萧索错觉和淡淡感伤。独自驱车行驶在城市的边缘,我将车载音响打开,一首久违的歌曲: 《天使消逝的地方》 -斯维特兰娜·斯维蒂科娃,传来……凄美的曲调暗涌着某种婉转悠远的凝重、一种沉沦的孤寂与绝美,将人领进某种水到渠成的沦陷和感动。听着音乐,似乎有种无法悲伤的压抑和认清,回过神来眼睛已变得潮湿。
车窗外,渐渐静止的街景停在那里。前方路口红绿灯的灯光在变换、所有的汽车仿佛被搁浅在静止的时间河流中,汽车里的人们抽着烟、打开车窗或探出脑袋向前张望着、等待着,脸上透露出迫不及待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我想起那些花开花落的过往,那些无动于衷抑或装模作样的人与事,想起安琪那心如止水的雍容典雅的脸庞、想起她说即使全世界都离你而去,还有我站在你身旁,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那一定是死亡而不是背叛。我将一张钢琴曲CD放进车载光驱,望着车窗外的烦嚣世界,一种说不出的悲喜交集暗涌心头。这个纷繁浮躁的年代很多东西很多时候哪管你希望还是绝望?以致我们都或深或浅地成为里迷失方向的人而存在。生活这婊子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