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栩道:“我有时候都忍不住想,现在这个程糯,真的是程糯吗?”
“会不会,是别人假扮的啊?”
她暗示的很明显,可惜,她的意有所指,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戚晋轩只是对戚国志说:“爸爸,这样下去可不行。”
“如果糯糯一直与家里人作对的话,那不如就送她出国留学吧,与家里人分开一段时间,可能会让她情绪好一些。”
戚国志点头,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若是以前,他确实打算送程糯出国,眼不见为净。
现在,他有更好的安排。
——
次日。
程糯从房间出来,发现整个戚家都热闹了起来。
宴会在晚上,但一大早,就已经开始有人进出戚家别墅了。
程糯站在二楼凭栏处,垂眸冷眼旁观。
戚栩是宴会的主角,戚夫人带着她,花蝴蝶一般,穿梭在各个宾客之间。
所有人都在夸奖戚栩,有的说她漂亮,有的说她聪明,戚栩的嘴角,就没有下来过。
有一个太太不知道说了什么,戚栩忍不住大笑起来,即便她有所克制,但隔得老远,程糯仍然能看到她的后槽牙。
“那条裙子,是我请巴黎最炙手可热的新锐设计师帮她设计的,提前整整一年预定,全球仅此一条。”
“我当时就想,如果栩栩考进了南大金融系,这条裙子就是她成功的奖励;如果没有,那这条裙子就是她重新出发的战袍。”
戚晋轩走到程糯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一同遥遥望着楼下的戚栩,微笑的说着。
他扭头看向程糯,视线上下扫了一圈,问:“打算穿着一身运动服参加宴会?要不要大哥帮你找栩栩借衣服?”
程糯并不回头看他,抬起食指摇了摇,满脸嫌弃,语气却很稀松平常,仿佛在跟戚晋轩聊天气:“我这套运动服,是自己打工赚钱买的,159,舒体舒心,没有狗味儿。”
“她的衣服,全都是对你们摇尾乞怜换来的,我穿不来。”
戚晋铭失笑,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糯糯,全家人都说你变了,但是在大哥看来,你就像一个得不到玩具就闹腾的小女孩。”
“大哥觉得,你由始至终都在跟栩栩较劲,你觉得栩栩对我们摇尾乞怜,你又何尝不是?”
戚晋轩笑容浅淡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字字锋利如刀:“听说你耍心机,把栩栩房间里的所有手办盲盒,甚至是我送给她的那对粉红暴力熊都清空送人了。”
“没关系,我很快就能帮她置办齐全,你送走多少,我就帮她补多少回来。”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是最简单的问题。”
“但是,需要用感情才能解决的问题,有些人一辈子都解决不了。”
戚晋轩话里的含义,程糯听懂了,他在告诉她,她别想得到戚家人的喜爱和疼惜。
戚家人只认戚栩,至于她,戚家所有人都对她没有任何感情!
这话对渴望家人亲情的原主小可怜来说,绝对是致命打击。
但对于现在这个程糯来说,戚晋轩的这番话,总结下来就两个字——放屁。
程糯耸耸肩,无所谓的说:“你说得对,我是外人,你们才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
“哪怕是去死!”
戚晋轩笑容转淡,眼神里的温度寸寸成冰:“这是在威胁我?”
程糯摇了摇手指,说:“不,不是威胁。”
她回头,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平静无波的盯着戚晋铭:“是预告!”
一瞬间,戚晋轩浑身汗毛炸起,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死神用镰刀抵住了鼻尖。
他浑身肌肉紧绷,双拳紧握,全神贯注的戒备着程糯。
程糯看出了他瞬间的戒备和紧张,轻笑一声:“放松点。”
说完,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不着急,今晚,戏就开场了。
戚晋轩站在原地,看着程糯走向走廊最里面,那个如杂物间一样的小房间。
戚家真正的千金,在那里住了整整一年,没有任何人觉得有问题。
戚晋轩现在觉得,让那间房成为她的坟墓,也未尝不可。
一向骄傲自负,自诩内核稳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戚家大少爷,对自己被一个平凡渺小的女孩吓到,非常愤怒。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戚晋轩定了定神,回头看去,是刚从房间出来的戚晋铭。
他穿着与平日里的潮服截然相反的西装,头发往后整齐竖起,总算有些富豪贵公子的派头了。
但是,戚晋铭很不喜欢穿西服,尤其脖子上还要系领带,简直跟吊颈绳一样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