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傅成焰端着牛奶进来时，顾念靠在床头打盹，手里的书却握得紧紧的，还戴着耳机。
灯光打在她脸上，显得她此刻的脸格外苍白，好似也愈发小了点。
傅成焰的心猛地被揪了下，脚下的步子更轻了点。
他将牛奶先放在床头，轻轻将顾念手里的书拿走，又去摘她的耳机。第一只取下来时她没反应，可第二只也取下来时，她猛地醒来，本能地伸手去拿耳机，扭头迷茫地看过来。
傅成焰对她笑了下，拿起耳机连接的手机，按了上面正在播放的暂停。
顾念看的听的都是法语资料。
“老公，我还没听完，帮我打开。”顾念要拿手机。
傅成焰没给她，顺手把把耳机都扯过来：“先把牛奶喝了再听。”
喝奶是每晚的例行公事，顾念着急要继续听，直接转身从床头几上端来牛奶，仰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慢点喝，还有点烫。”
傅成焰话音刚落，顾念停下来看了看杯子里还有三分之一的牛奶，皱眉：“好撑啊老公，你帮我喝点吧！”
她把杯子递到傅成焰嘴边，舔了舔嘴边的奶渍，弯眸笑得俏皮，还带了几分撒娇。
以前的顾念什么时候给他撒过娇？
现在的念念有时候就是个孩子。
傅成焰心里柔软不忍拒绝，就着杯子喝下顾念喂过来的牛奶，慢悠悠喝完。
“好了！我可以继续听了。”顾念忙把杯子塞他手里，就
去拿手机。
“等等，还没完。”
傅成焰按住她的手，倏地凑近她的脸。
顷刻间，鼻尖相触，气息交缠。
还不等顾念反应，傅成焰一手捧住她的小脸，吻了她的嘴角，舌尖一卷，卷走了她嘴角的奶渍。
顾念脸颊一烫，连忙推开他，低声轻斥：“流！氓！”
傅成焰放下杯子，抽出纸巾，一手捧她的脸一手给她擦嘴：“我是你老公，这怎么能是流氓？这是帮孕妇老婆做力所能及的事。”
言落，他深看着她的眼睛，大拇指指腹在她嘴边轻轻按了下：“老公是你最亲密最信任的人，知道了吗？”
顾念眨眨眼，突然“噗嗤”一乐，抬手拍他的脸：“傅总，你今晚怎么了？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变傻了，你怎么把我当孩子了？”
傅成焰眼底的温柔里多了几分心疼，嘴角的笑却有苦涩和自责。
他很想告诉她：因为你最近的言行总会变成孩子，我不知道你下一秒会不会又忘记你老公是傅成焰了。
还好，这一会她是正常的。
傅成焰两手裹进顾念的两只小手，靠近他一点坐好：“念念，对不起。”
低沉的声音带着哽，深邃的眸里也酝出了红。
顾念不解：“好端端，跟我道什么歉？傅成焰，你又瞒着我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这个“又”字，像刀一样扎入傅成焰心脏上。
是啊，念念虽然从来没说过怨他的话，嗔一句都
没有过……但是潜意识里，她还是怕他再做对不起她的事。
如果花光所有积蓄可以换来穿越回过去的时光机，他一定倾其所有回到过去，让当年的自己清醒一点，对他爱的女孩好一点，温柔一点，体贴一点……
不，一点怎么够！
他要像她对他一样，全心全意一心一意。
傅成焰眼睛通红：“我不仅没有向你提供过正确的积极的情绪价值，还给你带去了很多情绪……念念，你现在就负责好好休息，其他任何所有事都交代给我，不管是你工作上的还是家里的，都交给我，好吗？”
说到最后，声音里染着浓浓的鼻音，几乎是在请求。
顾念怔了下，抽出一只手轻拍他的脸：“傅先生今晚奇奇怪怪的……你已经把我照顾得很好了，我现在比国宝还懒，还不够啊？”
想到了什么，她探究地看他：“不会是今天在冯家，冯爷爷给我把脉后查出我有什么问题吧？”
“没有，别胡说。”傅成焰努力笑了下：“就是突然想到以前的我们，那时候我那么混蛋，你却总能包容我……”
“有吗？”顾念想了想，掌心轻抚他的脸：“我就记得我打过你的脸很多次，这也叫包容？”
“对！我那时候做的事应该被你打死的，你却只不痛不痒给了我一点巴掌，不够，远远不够的！”傅成焰抓起顾念的手就朝自己脸上打。
顾念显然别吓了下，赶紧
抽回手：“好了！还来真的！你快去洗漱，我还要把刚才那段听完呢！”
她半起身，推他。
今晚的顾念看着是很正常，这让傅成焰多少松了一口气。
他怕自己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吓到她，便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