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流下泪来。
流漪一惊,连忙为她擦去眼泪:“主儿……”
她劝说的话还未出口,就被握住了手,一旁的玉珑也被拉住了,秋惊白握着这两个婢女的手,胸口闷痛,前世今生的记忆翻山倒海地涌来,她脸色苍白得可怕,眼眶红红,心中恨意丛生。
玉珑担忧道:“主儿,可是不舒服?奴婢去请大夫来。”说着她就要抽出手去请大夫。
秋惊白却死死攥住她:“不要去!”
玉珑诧异地回头望着她,她这才惊觉自己的行为不妥,但她此刻既无心也无力解释,她只道:“你们在此陪陪我便好,我的身体我知道,不碍事的。”
她执意如此,玉珑便也不好驳了她的意,回到她身边。
外头鞭炮鸣响,人声喧哗。
秋惊白轻声问:“外头怎么那样吵闹?”
流漪避开她的视线,不忍作答。
玉珑抿唇,不甘愿道:“今日是太子迎娶太子妃的日子,主儿,你千万别伤心,为了他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
后面的话秋惊白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怔怔地望着窗外:“原来……是今日。”
她向来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的,如今还魂重生这种事,竟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由不得她不信。
她又望向这两个婢女,玉珑和流漪,她已许多年不曾见过她们了,在她还未被撵出太子府的时候,她们俩就已为了护着她,一前一后相继被太子妃磋磨死了。
秋惊白心如刀绞,心中悲喜交加,泪如雨下,抱着两个婢女大哭一场。
两个婢女只以为她是被太子伤到了心,皆为自己主子不值,也跟着默默垂泪。
哭过一场后,秋惊白收敛好情绪,擦干了眼泪,既然老天爷愿意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势必不会如之前一样,傻乎乎等待一个男人的垂帘。
爱人先爱己,男人永远都是靠不住的。
付出了数条性命的代价,她终于明白了这一个道理,这一次,她必将让那些人付出他们该付出的代价。
秋惊白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水光尚存,却已闪过冷厉的光芒。
外头还在敲锣打鼓,太子今日娶的是太傅嫡长女赵妍,十里红妆,名满京城。
皇帝陛下亲赐的姻缘,人人都道这是一对神仙眷侣,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无人知晓太子曾向一女子许诺终生,又为了所谓的“稳固势力”而求娶太傅之女。
秋惊白嗤笑,谢凌鹤,你这太子之位坐得如此安稳?
既要又要还要,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玉珑是个跳脱的性子,一边听着外头热闹的动静,一边嘟囔着:“什么海誓山盟,男人都是善变的。”
秋惊白这时已经平复下自己的情绪,理清现在的状况了,闻言她微微皱眉:“玉珑,隔墙有耳。”
上一世,玉珑就是被人抓住了口舌上的把柄,赵妍下令拔了她的舌头,又不许人给她医治,玉珑是被活生生疼死的。
想到那时玉珑的惨状,秋惊白眼圈又有点红,玉珑流漪是自小就跟在她身边的婢女,忠心耿耿,却相继为了她而死,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玉珑见秋惊白表情不好看,连忙闭上了嘴巴,双手合十,做求饶状,古灵精怪得很。
秋惊白看着她生动活泼的模样,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她定要护好她们俩,也要保护好其他爱她的人。
秋惊白从床上起身,流漪连忙扶住她:“主儿,您身子还病着呢,大夫交代了要好好修养,不可随意走动。”
秋惊白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无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倒是太子殿下娶妃这样的大事,我若是不去,倒显得我没礼节了。”
她这样说着,流漪更担心了,生怕她因为太子的婚事而想不开,若是她这时候去婚宴上大闹一场,只怕收不了场。
秋惊白看出了她的担忧,无奈道:“我不是那样鲁莽的人。”
流漪这才放下心来。
秋惊白道:“为我梳妆换衣吧,这样普天同庆的好事,我也去沾沾喜气。”
流漪拗不过她,只能替她梳妆,玉珑刚遭了训,现在不敢乱说话,只是在心中腹诽:这算沾什么喜气,别沾上晦气就谢天谢地了。
主仆三人一同出了后院,往前头云英殿走去。
太子娶正妃,排场极大,整个太子府都悬挂上红绸与灯笼,喜气洋洋,秋惊白没有进去,而是站在旁边阁楼中远远望着。
前世太子大婚的时候,她气急攻心正病着,自然没有过来,今日倒是瞧见了。
谢凌鹤一身朱红的新郎服,黑发高高束起,肩宽腿长,风度翩翩,他相貌英俊,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笑意,出尘俊朗的俊脸光彩焕发,今日一成亲,京城不知多少妙龄女子芳心碎了一地。
与他并排而立的正是今日嫁过来的太子妃赵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