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干啥,男人女人不就那回事嘛!”
“嗨,落后了吧,他们两口子啊,跟狗那个呢!”
“哪个?”众人以为出现幻听了。
“嗨,能哪个,就那个啊……”说话的人干巴巴的,还比了个手势,眼睛又是眯眼又是挑眉的。
“啊?别可乱说啊!”旁边的人一个个嘴巴张的老大。
“哎,我大姨夫的小舅子就在革委会,我能不知道?一手消息!不信你问他们老邻居!”干巴巴的家伙这下得意坏了,这可是一手消息。
“确实是,昨儿半夜听着嚎我们也没当一回事,还以为两口子玩儿的花呢……”有个妇女一脸复杂的看着牛翠芬。
“咳……”
李忠和牛翠芬头被剃的乱七八糟,步履蹒跚得一步一步走,周围人这个一口唾沫那个一盆泔水的还有扔石子儿的。
有红小兵冷不丁这个踹一脚,那个打一下的,两个人表情扭曲一瞬又恢复麻木。
他们不知道怎么一睁眼就是被一条狗欺压,这也就罢了还被革委会看了个正着。
他家里光秃秃谁都知道遭贼了,他想说他被人算计了。可是革委会才不管他们说了啥。
上面的人早就想探探这套房子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一陆老头还藏了别的呢?
他俩倒是还想挣扎,结果又听到纺织厂举报李忠挪用公共资源,挖社会主义墙角!
于是,李忠和牛翠芬都没机会叭叭叭就被拉了起来,炕上都是血,最后从邻居家要了两身衣服也没管他们冷不冷,拉着人就是教育。
这会儿听着周围人对他的谩骂和鄙夷,他突然浑身发冷,为什么会知道呢?这事儿谁会知道?
陆乐康?!他没死吗?还是,他变成了厉鬼?
李忠越想越害怕,突然和一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珠子对上了,然后整个人吓得面色惨白!
陆离冷冷看着他一句话不说。
就见李忠被一个小兵一脚下去直接趴在地上,然后他突然疯了似的冲着陆离的方向磕头:“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陆瑾禾,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害你,我不该害你不该虐待孩子,放过我好不好放过我呜呜呜……”
陆离前面的人齐齐后撤一步然后面面相觑。
“这是见了啥了?”
“他说的陆瑾禾不就是咱们厂以前的大小姐嘛?!”
“嘘,别瞎说,人家是红色资本家,够可怜了~”
“应该是~”
“这别是真的看见啥了吧?!”
“这怕是报应吧?!”
“我觉得是冤魂索命!”
“就是,你看那男的吓成啥样?!”
“……”
他们说话的功夫没注意到牛翠芬,牛翠芬脸上都是冷笑,冤魂索命?呸!要来早来了!这会儿——
牛翠芬眼前闪过陆瑾禾的脸,漆黑的眼,白白的皮肤,浑身的气质处处透着矜贵。
不对,那不是陆瑾禾。她猛然回头,看到陆离似笑非笑的脸。
整个人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
那是……那是……不可能是那个小崽子,他早该死了!那这是谁?怎么和陆瑾禾长得一模一样?这是谁??啊啊啊啊啊啊啊——
牛翠芬突然双目圆睁开始尖叫,她面前的几个人被她叫唤得毛毛的,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然后齐刷刷换了地方或者往外走,越看牛翠芬的眼睛越觉得阴森森的。几个人刚还聊的嗨呐这会儿急急忙忙走了。
旁边的人不明所以!
陆离看了两眼也跟着人群出去了,就拐个弯儿去饭店吃饭去了,今天心情好,吃红烧肉!
陆离盘算着,然后又去废品站找了几块好木头,和一些钉子锥子锤子啥的,全是半成品!
又买了回东北的票!他想他的靳昂驹了!
陆离没再盯着他们,有系统转播。他想着,他很快就会收到这边的电话或者信!
陆离这次坐的硬座,就觉得,他又成了被蹂躏的小白菜了,腰酸背痛的!
一天多的车程,终于到达,中间全靠李忠和牛翠芬解闷儿!
李忠半疯,但是上面人觉得是他想逃避罪责。
依然枪毙了他!
牛翠芬本来还嘴硬,直到收到消息,娘家被举报地主出生,村里人帮着解释描补红袖章也不搭理,直接在地窖里翻出了古董摆件,周围的邻居面面相觑她娘家一大家子在公社被批斗游行,他儿子也被定位反革命坏分子下放农场改造去了!
当初他们两口子跑遍了关系才把儿子放在了娘家村,谁知,被一锅端了!
到底是谁?是谁针对他们家?
她心里其实恍惚觉得是陆乐康,可是她不敢相信,毕竟,他早该冻死了啊,钱都没有就是冻不死也是会饿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