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拗:“我自会离开,不过这里真的不太安全。您来这里也应无什么事吧,还是早些离去的好。”
老人审视的目光缓缓向下,落在了易雪清手上的那把长刀上,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手也缓缓缩进了袖口:“我来这里看望一个故去的人。”
“怎么都来这里怀念朋友啊......”易雪清嘟囔道。
“什么?”
“没什么。”易雪清连忙否认。“十多年了,您还来怀念他,想必感情一定很好吧。”
老人沉吟片刻,道:“曾经感情很好。不过后来他背叛了我。”
易雪清不解:“背叛你的人为什么还要来看他。一个人出卖你的时候,就已经不是朋友了,是害你的奸人。不管他死了还是活着,来看他只会勾起烦扰的往事。”
老人想了想:“许是不甘心吧。”
“有什么不甘心的,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许是他伤害了你,让你痛苦。才让你念念不忘至如今。可你去想他,他对你伤害便多一寸,你所受的痛苦便多一分。何不放下?让一个死人继续伤害你,难道不可笑吗?”
老人听后明显一愣,喃喃道:“让一个死人继续伤害我......”
易雪清本想再与他说道两句,但看了一下时辰。才意识过来南灵他们还在下面等她。
“老人家,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您也早些离去吧。”便匆匆与老人道别,跑了下去。
老人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袖口里的手又舒张开来。
怎会如此之像......可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转身看向破败的长风山庄,昔日碧瓦朱甍,富丽堂皇的中原第一名门,于现在也不过成了一堆枯木烂瓦。何等唏嘘,不过......这是他们应得的。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朋友可不留,可如果是亲子呢?
易雪清是一路轻功加跑,险些滑倒在南灵面前。被歌吟乔灵薇架起,又被南灵一顿猛批。连连点头认错,并且保证没有下次,又急冲冲翻身上马才逃过了三个人的连环说教。
西出函谷关,易雪清看着延绵不绝的山脉和山道。此一去,恐怕又是数日的风餐露宿了。
“歌吟啊,我还当真有点佩服你,独自一人就这么从华山跑到金陵。”特别是得知这小子就是个穷鬼,把钱还给那红袖阁的姑娘以后,身上几个铜板那是摇的叮当响。这一路上是蹭吃蹭喝蹭医药费。那个不要脸的劲,和刚刚认识时的正气凛然真是天差地别。等到了华山非得找那位前辈好好算算账才是。
歌吟哈哈一笑:“我们华山,清贫磨剑道,寒雪铸筋骨。一箫一剑一旧衣,哪里都能去。”
“说得好!不愧是华山子弟。”一穿云裂石的洪亮男音从远处传来。
众人向后望去,是白云间,他一袭黑色布袍在风沙中猎猎随风舞动,嘴角噙着笑意。
“丫头小子们,我过来送送。”
几人连忙下马。
“前辈!”
易雪清兴奋极了。“前辈,我可找了你许久,都不见你人,你去哪里了?”
白云间笑笑:“我自是有事去了,回去便听阿玉说你们已经启程去华山了。想想还是来送送,顺便给你们点东西。小子,你回到华山以后替我向你齐之维师伯上柱香,告诉他,我今年还是不能去看他,等我查清长风山庄的事后。亲自去给他倒酒上香。”
听到长风山庄四个字,歌吟眼神明显暗了一下。他握紧双拳,哑声道:“好。”
白云间又掏出一个小瓶子。
“这路不好走,这医谷来的丫头估计也是头一遭,我这里有些药。你们若是难以适应,就服一粒。还有,丫头。”白云间把药瓶扔给南灵,从怀里掏出一本书。
递给易雪清道:“丫头,你刀法可以,但是路数虚浮,过于急躁。我曾经习过刀,这本《白月内经》是我闲来无聊时写的。你拿去看看,或许对你刀法有所裨益。”
易雪清接过书,甚是激动。
“谢谢前辈。”
白云间目光有些柔和起来:“丫头,咱俩有缘,你长的很像我一个故人。她也很喜欢长刀,这书原本是写给她的,可惜,还没送出去她便不在了,你拿着吧,好好练,将来必定大有所成。”
易雪清抱着秘籍,眼神明亮。道:“我从来就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前辈放心,我不会辜负您的厚望的。话说前辈,你还会呆在中原吗?我从华山回来,还能看见你吗?”
白云间迟凝一下说道:“我数日以后也会离开中原了。”察觉到对面女子黯淡的眼神,他按了按她的头又道:“人生聚散如浮云,总有相聚那一天。到时候我好好考校你的武功,别让我失望。”
风沙呜咽,吹起他杂乱散落的头发。易雪清莞尔一笑,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