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却横尸于此。
那时涨到时退的地坑之水,缓缓将那岸边的几具尸体淹没时,泛出更为强烈的蓝光,在慢慢退下时那水像是粘稠为一体的,没在岸边留下一点水渍。
为什么?尸骨暴露在此,便是因为没有听从绛棠胭的吗?
蓝色的水与记忆中的一滩血色莫名重合,云长如只感到胃中翻涌,捂嘴向后一转,却不料眼中撞入一抹殷红,云长如大感不妙,脚下一滑,天旋地转之间整个身体向后面的悬岸仰去。
“啧,胆练少了。”
云长如只觉得腰上一紧,自己便扑入一个充满异香的怀抱,清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不过是被救了,有什么什么好丢人的,云长如心里想着,低着头极力掩饰脸上的不自在,跟游魂似的跟在绛棠胭身后。
万千的疑惑都在刚刚的插曲中不敢问出声来,云长如重重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恨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
倒是绛棠胭先开了口道:
“不听话不聪明的可到不了这。”
云长如闻言抬头,却不知何时他们便站定于一尊庞大的青铜石像前。
那青铜石像嵌于涯壁内,鬼幽子藤在青铜石像周围密密麻麻地缠绕着,但在青铜石像上生长的却寥寥无几,那泛出的幽幽绿光却依旧能隐约看出那青铜石像是个头大身小的人像。
那巨大的头颅刻画着无数的人脸,男女老少、喜怒哀乐,有的似是安于现状甚至有些许凹入头骨之中,有的则是想全力挣脱却怎么也撕扯不下这块面皮,在那块面容上用力凸起的将别的人脸都拉扯得变形起来。
而那巨大头颅之下的,与其说是身体,倒不如说是支撑物,是一块并未修理巨大的青铜石,中间就这么直接凿入了一扇机关青铜门。
那机关青铜门仅在最中央有一个人头大小的门钹模样的圆石,这圆石没有任何纹样,与青铜石相似,但那色泽更为深厚,它安于两扇攒边门连接处,在人一伸手便能触碰到的高度。
“你可知面容师为何存在?”
绛棠胭缓步行至那机关青铜门前,玉白素手轻轻放在那圆石住上之后便不再有任何动作,她微微侧头余光睨着立于身后的云长如,倒是没等他回答,便继续道:
“因为需要所以存在,有人不满于自身的皮囊,有人是为了迎合他人的目光,有人是不得已而为之,有人是为了利益权谋,无所谓于哪种原因,只要下定决心来到这,便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绛棠胭似是又想到了什么,那附在圆石上的手放了下来,转身朝云长如道:
“给你一夜的时间,若能进了这青铜机关门,明日便开始教你这心心念念的面容之术。”
云长如直视着绛棠胭那双凤眸,那眸子里噙着笑,让人以为是什么轻描淡写的玩笑话,但只有云长如自己知道,这是每次让他生死一线的修炼前,绛棠胭看戏般的眼神。
是将他踹入万尸犬兽岗,亦或是让他困于幽深密林中,绛棠胭离去前望向他的眸里都是这种不达眼底的笑意。
绛棠胭给予云长如的修炼向来有分寸,既能让云长如将学到的东西发挥的淋漓尽致来保全自己的性命,又能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少潜能从而发挥真正的实力,即使是最为严重的一次,绛棠胭也在他还有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及时赶到。
那天云长如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掰开了狠狠咬在他左手臂上,但已被云长如用石头砸得头骨破碎的尸犬头颅,那只消瘦却骨骼奇大的尸犬压在他的身上他都没有力气推开。
污血混杂着尸臭,云长如却仰头张口,用沾满泥泞的手掏出吊命丸塞入口中,就着乌泱黑夜的雨咽下。
正如绛棠胭所言,他若是在此处便没了命,那也绝咽不下这口气。
“是。”
云长如轻咬下唇,垂下头,细碎的头发遮掩住他紧锁的眉头,耳边传来衣摆摩挲声,再度抬头眼前的绛棠胭已然没了踪影。
只要好好度过今晚……
终不过是一年左右的光景,云长如深觉自己成长了许多,但是回想那一日的血流成河,自己依旧是控制不住的战栗,许是还不够强大,才会让他看见那地坑之水的尸首回忆起那日。
云长如收回思绪,如绛棠胭般立于机关青铜门前,手轻附上在那圆石上却不敢再有下一步动作。
他抬眸仔细端倪着这机关青铜门上每一处纹路,错落有致,巧妙精细,如果开门所具备的条件是圆石下按的力道与衔环扭动的方向的话,那么力度与方向稍有一点差池便是未知的机关。
除非是千百次能活下来的试错,或者是运气极佳的一试就过,那么在毫无提示下的这张门,便是送命的阎罗门。
云长如放下手,向后退了一步,将整张门的全貌尽收眼底。
绛棠胭的那句“不听话不聪明的可到不了这。”浮现于云长如脑中,如果有人没得到绛棠胭的引领而到了这门前呢?是鲁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