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亲王有且仅有一人——
“肃亲王?”江萤讶然失声。
容隐颔首,搁下手里的银箸:“暗中查下去,看看皇叔今日是来做什么。”
话音落,便有暗卫现身,向他比手称是。
东宫里的暗卫办事极为利落。
大抵两盏茶的时辰后,适才离开的暗卫便再度回来禀报:“回殿下,肃亲王是前来买马。”
“买马。”容隐思忖着道:“鹤望街确有马场。但孤从未听闻其中有什么千载难逢的良驹。”
暗卫低首:“属下前去查探过,是好马,但算不上千载难逢。”
他说罢又回禀道:“且这些时日,肃亲王时常上街。也不仅仅是买马,还买了白羽鹦鹉,名贵花卉等物,甚至还前往城西空地看了几场世家子弟的马球赛。”
江萤听着他的回禀,不免又想起离开东宫时,容隐案前堆积如山的公文。
她轻声感叹:“皇叔好清闲。”
就像是历朝历代的那些富贵王爷一样。
赏花遛鸟,养马看球。
不问世事。
容隐目光微深:
“皇叔戎马半生,难得这般清闲。”
清闲得都有些不似他记忆中的肃亲王。
自暗卫们送回的线报上看。
自容铮前往边关后,肃亲王便再未曾过问过边关之事。
如今又以这般闲暇姿态示人。
究竟是觉得容铮太过无能,接不过兵权,也查不出什么端倪,因此不必担忧。
还是,另有思量。
“再去查探。”容隐敛眉:“不止皇叔。容铮与边关处的动向亦要百般留意。从七日一报,改为每日一报,不得有误。”
暗卫比手称是,立即自雅间内离开。
槅扇反掩,雅间再度恢复平静。
唯有风声略过耳畔。
江萤看着底下肃亲王的身影,隐隐有些不安:“殿下是觉得其中有什么端倪吗?”
“尚不能笃定。”容隐轻皱了皱眉:“只是孤不久后便要离开长安。必须将此事安排妥当。”
江萤心跳微快:“殿下要离开长安?”
她抬眸看向容隐:“不是说有六殿下代替殿下前往边关?”
容隐语声微顿。
他似不想如今便与她提及此事,但事已至此,也唯有低声道:“皇祖母的忌辰将至。”
“每年的六月十九,孤都会返回永州的祖宅祭奠。”
江萤轻愣。
她不是第一次听容隐提及此事。
但还是首次听到准确的日期。
六月十九,正是永州城里的盛夏。
似有什么浮光掠影般闪过脑海。
但她还未来得及深想,便被眼前繁杂之事所打断。
“既然殿下每年都回,那肃亲王应当也知道此事……”她说着愈发忐忑:“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容隐并没有隐瞒:“来去途中便要月余,加之在永州停留的日子。应当要近两月之久。”
他向江萤承诺:“孤会在万寿节前回来。”
届时,密道之事应当也有了眉目。
江萤藏下眼底的忧色,轻轻点头道:“那臣妾这便回去为殿下打点行装。”
事已至此,她也没有了用膳的心思。
遂放下手里的乌梅汤站起身来。
步履方抬,皓腕却被轻轻握住。
江萤微愣,顺着他的力度半转过身来。
敞开的长窗间散下日光如金。
容隐逆光独坐在那张古旧的圈椅上。
他眼底心绪微澜,似不解自己为何会做出这等举动。
但他最终没有松开她的手腕。
短暂的沉寂后,他微抬眼睫,低声询问她:“般般,你愿与孤同去吗?”
江萤轻怔。
她站在原地,而夏风自她的身后吹来。
将她散落的几缕乌发吹向他。
顷刻的离神后,江萤莞尔轻声:“若是殿下不嫌臣妾麻烦。”
*
等到晌午最热的时辰过去后,江萤便回到东宫,开始整理要带去永州的行装。
永州安定,物资丰足。
很多东西都不必特地带去。
如今要整理出来的,也就是些常用的物件。
连翘与茯苓两人忙前忙后地帮着她清点。
又帮着她将现有的衣裳与首饰都整理出来,好让她选出要带去永州的那些。
在整理到江萤陪嫁的物件时。
茯苓轻咦了声:“这件首饰也是太子妃的吗?奴婢怎么从未见过?”
江萤此刻正在纸上列着清单。
闻言也抬首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