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太子殿下会不会找她算账。
就如今的殿下给她出的这个主意,听着怎么那么像是——
狼狈为奸。
容澈见她迟迟不说话,眼底的神情再度冷下。
“怎么?舍不得?”他抬手掐住她的脸颊,语声愈发寒冽:“平时锁孤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犹豫!”
江萤见他又要恼怒,忙试着往回找补:“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她尝试着道:“况且锁太子殿下便是锁殿下。若是太子殿下在挣扎的时候受伤,殿下也会觉得疼不是吗?”
虽说他们各有各的想法,但终归还是同一个身体。
要是彼此不能妥协,便谁也不会好过。
容澈冷哼,掐着她脸颊的手指再度收紧。
江萤微微吃疼,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他的神情陡然凌冽。
似在隐忍着剧烈的痛意。
应当是交替的时辰又至。
但即便是在此刻,他还不忘掐住她的腰肢威胁她:“不许去找容隐偷欢!”
话音方落,他便咬牙阖眼。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的怒意已然褪去。
江萤低眸望着他,尝试着轻
声唤道:“殿下。”
容隐低低应了身,掐在她腰间的手指轻轻松开。
仅是轻扶住她的腰身,不让她自腿上摔下。
江萤也意识到如今这过于暧昧的姿态。
她脸颊微热,从他的腿上起身。
“殿下,皇后娘娘的花……”她轻声说起那朵花的事。
掌心的余温散去。
容隐垂落指尖,将紊乱的思绪理清。
比起优昙婆罗花,他更在意的,是母后的佛堂。
在还未元服的少年时,发病时的他便听过这朵花的名字。
且一意孤行地要去佛堂查看。
但那时母后的佛堂值守森严,他始终没有找到机会。
整整两个月后的万寿节,趁着所有宫人都在忙碌的时候,他方找到机会潜入佛堂。
那时佛堂里的摆设与如今也并无甚不同。
除却礼佛用的器物,便唯有那花樽里的优昙婆罗花。
发病时的他对此并无兴趣。
在环视两圈后,便在宫人回来前独自离开。
此后的数年。
无论是他,还是发病时的他,都未曾再去过母后的佛堂。
亦不知是从何时起,佛堂的守备竟变得这般松懈。
以致于区区几名暗卫便能将值守的宫人引走。
究竟是这朵优昙婆罗花常年不绽,以致于他的母后对此渐渐散了希冀。
还是,这本就是个设好的局。
可以放松守备,是在引君入瓮。
如今尚不能笃定。
容隐抬手轻摁了摁眉心,再启唇的时候,语声仍是温和:“此事孤会处置。”
他道:“你不必听孤发病时的胡言乱语。”
江萤忐忑道:“殿下还能找到同样的花吗?”
容隐轻敛了敛眉。
她母后得到这朵花的时候,他的年岁尚小,也未能了解许多。
仅是听宫人说,是一名游方僧人所赠。
在元服后,他也曾试着追查这朵花的来历。
但那名僧人早已音讯渺茫。
整座长安城里,也再未出现过同样的花。
找到同样的替换自不可能。
如今能做的,便是在优昙婆罗花腐烂之前,令人尝试着做出赝品,将佛堂内的断花更换。
容隐思绪落定,便也将此事简短地告诉她。
略微停顿后,他又轻声道:“这朵花并非毁于你手。且此花十数年未开,本就是希望渺茫。即便花开,能否如传闻中那样治愈百病亦未可知。”
“般般不必太过自责。”
江萤歉疚轻声:“臣妾往后定会愈加谨慎。”
她说着将还在缠着容隐撒娇的雪玉抱起:“也会好好管教雪玉。”
容隐的目光落在雪玉上。
雪玉是他饲养,他对雪玉的秉性也素来清楚。
在
背后打翻东西的事他并非不知,但当着他的面这般暴躁,确是从未有过。
但其中究竟有什么端倪。
也要等拿到那朵断花之后再试。
容隐暂且敛下思绪,对江萤道:“般般,你也早些歇息吧。”
江萤轻轻应声,俯身将雪玉放在脚踏上。
昨夜皇后急病,她与太子皆是整夜未睡。
如今心弦微松,困意也顿时袭来。
她便也没有推辞,仅是走到屏风后更换寝衣,打算就在偏殿里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