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女官出身,精通宫内的礼仪与规矩。”
话音落,宫娥们便走过画屏,开始往面前的长案布膳。
江萤也点头道:“臣妾知晓。”
*
翌日雨停。
凤仪殿前的宫砖水洗似的明净。
江萤自辇轿上步下,与东宫里的掌事宫女繁缕同行至朱红的殿门前。
值守的宫娥过来,向她躬身行礼道:“太子妃,皇后娘娘正在礼佛。还请您到偏殿里等候稍顷。”
皇后娘娘常年礼佛在宫里不是什么秘事。
便连江萤来奉茶的时候也遇见过一次。
因此她也并不意外,仅是轻轻颔首,便跟着青裳宫娥往偏殿里去。
但与往日里不同的是,此刻偏殿内已经有人在等候。
是名八九岁的女童,生得玲珑可爱,眉间生着枚米粒大小的胭脂记,穿着锦绣罗裙坐在椅上的时候,漂亮得像是观音座下的童女。
“这位是徐婕妤所出的宝宁公主。圣上最疼爱的七公主。”江萤听见繁缕低声提醒她。
江萤羽思绪往回。
宝宁公主。
她想起,自己其实在白马寺里‘见’过她。
只是那时候她与太子藏身在佛像后,与她并未真正碰面。
不曾想,如今是在皇后娘娘的凤仪殿里遇见。
江萤思量间,宝宁公主也抬头看见她。
她是在东宫的婚宴上见过江萤的,因此便从椅上下来,甜声向她行礼:“宝宁见过皇嫂。”
江萤轻轻回礼,但却隐隐有些为难。
她未曾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宝宁公主,并未随身带见面礼给她。
公主尚且年幼,发间戴着的珠钗步摇显然并不合适。
江萤便解下腰间系着的白玉环给她:“我入宫的时候并未带礼物。这枚白玉环还望公主不要嫌弃。”
宝宁眼睛微亮,伸手接过她的白玉环。
视线却不在环间,而是在系着白玉环的络子上。
那是江萤自己打的络子。
用的是银白的丝线,照着雪玉的模样做的。系在白玉环上,像是只小猫用尾巴勾着玉环。
倒很是讨小孩子的欢心。
果然宝宁公主忍不住赞叹:“皇嫂的络子打得好漂亮。”
江萤莞尔:
“公主要是喜欢。我下回入宫的时候便带些新的过来。”
真的吗??[(”宝宁公主将络子系到自己的腕间,显而易见地高兴起来:“那皇嫂可别忘记了。”
她是个不怯生的,说着说着话便多起来:“其实宝宁也想打络子。但是嬷嬷们不让宝宁玩这些。她们说针会扎到我的手,线也会划伤我的手指。然后母妃就会狠狠责罚她们。”
宝宁说着扁了扁嘴,像是有些不高兴,连带着她背后的嬷嬷神情也有些尴尬。
江萤羽睫轻眨,悄然将话茬带开:“公主今日也是来见皇后娘娘的吗?”
宝宁闻言连连点头,还拿杯盏里快喝完的牛乳给她看:“宝宁在这里等了好久啦。皇后娘娘始终都没出来,一定是在照顾她的那朵花。”
“优昙婆罗花?”江萤想起奉茶时听过的这个名字。
宝宁点头:“这朵花比宝宁的年纪还大。宝宁听母妃说,她还未入宫的时候,皇后娘娘就已经开始养这朵花了。”
江萤愕然。
眼前的宝宁公主八九岁年纪,若是她母妃还未入宫的时候便开始养花。
那这朵优昙婆罗花少说也养了有十数年。
十数年日日诵经礼佛,等一朵优昙婆罗花开。
虔诚得令人叹止。
正当江萤想着要如何回答的时候,宝宁公主童言无忌道:“这么久这朵花都不开。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开了?”
她轻皱着两道小眉毛:“皇后娘娘好可怜。”
“公主!”话音未落,她身后的嬷嬷便急忙打断。
嬷嬷转头向江萤,紧张地连声找补道:“公主还年幼,她说的话太子妃切莫挂在心上。”
江萤点头,正欲启唇,却听见远处垂帘轻响。
凤仪殿的掌事宫女青琅打帘进来。
她向江萤与宝宁福身:“太子妃,公主,皇后娘娘礼佛已毕,此刻正在正殿饮茶。”
江萤遂与宝宁一同起身,随青琅前往凤仪殿的正殿。
姜皇后常年礼佛,性情也较寻常的女子要淡漠。
即便是宝宁与江萤同来请安,亦仅是留她们说了会话,便倦怠地让青琅送她们回去。
江萤今日里来得早,自凤仪殿离开的时候也不到正午。
还未从殿前的玉阶步下,迎面便遇到来向姜皇后请安的容铮。
对方显然也未曾想到会在此遇见她,当即便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