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难听。”
他道:“其实这通议大夫与少府监的品级也相隔得不远。你如今已是太子妃,向太子殿下美言几句,也不是什么难事。”
“父亲糊涂了。”江萤愈发震惊:“这与后宫干政异曲同工,皆是天家的大忌。”
江文道却道:“不过是美言几句。何至于到干政的程度。”
江萤却并不认同。
此前江府脱罪的时候,她便已求过太子殿下。
之后父亲还因她的婚事连升两级。
若说裙带关系,也应当攀扯得足够了。
再要求什么,便难免会令人觉得贪得无厌。
江萤摇头轻声:“父亲若是执意要说这些,那女儿便唯有先回东宫去了。”
她说罢,便抱着雪玉,转身向屏风外走去。
“般般!”江文道急忙跟来。
江萤提裙走得更快。
她行过内室的槅扇,抬首见到太子正在廊下不远处。
太子眉心微凝,视线落在远处的月洞门处。
隔着一道游廊,月洞门外的奴婢与小厮们正慌张来去。
“般般。”
应是听见她的步履声,容隐回首看向她,淡淡唤她的小字。
江萤轻应,抱着雪玉走到他的身边。
她顺着他方才的视线看过去:“他们这是怎么了?”
仿佛是回应她的话。
一名小厮慌忙赶来,急切向两人行礼:“太子,太子妃,府内的柴房走水了。”
容隐眉梢微抬。
他问道:“火势可控制住了?”
小厮连忙点头:“发现的时候火势便不大,如今也应当是灭了。”
江文道也赶到廊上,闻言赶忙去问他:“是如何走得水?”
小厮不太确定地答:“奴才也不清楚。”
“好像是厨娘们拿柴烧点心的时候,不留神将火折子掉了进去。因此才走得水。”
江萤抱紧怀里的雪玉,秀眉轻蹙着,隐隐有些不安。
柴房在府中的西北面,离江府的主屋很远,火势又灭得及时。
原本不是什么大事。
但偏偏是在她归宁的日子里。
她犹豫着抬眼,看向身旁的容隐。
“无事。”容隐
低声回答:“只是需要在江府留宿一夜。”
无论是根据礼法,还是凶吉之说,江府里发生这样的事,都不宜当日离去。
江文道闻言却很高兴:“莫说是一日,即便是十日,百日,臣皆不怠慢!”
江萤担忧地看他一眼。
生怕他在明日里又要说些什么。
但事已至此,她也唯有轻轻点头道:“那臣妾先去准备。”
归宁时夫妇不能同居一室。
故而江府里的晚膳过后,太子便暂居到府内的厢房。
而江萤则独自回到她曾经的闺房。
因她嫁入东宫的缘故,即便是她不在府中居住,闺房内的摆设亦维持着她出嫁前的原貌。
此刻她正坐在镜台前,看着窗外渐落的天幕,稍稍有些心神不宁。
她问连翘:“殿下可睡下了?”
“奴婢也不清楚。”连翘端来茶水放在她的手畔:“殿下不喜旁人伺候,便将院内的下人都遣了出去。”
“这样也好。”江萤闻言,反倒是微微松了口气。
也免得她的父亲糊涂到亲自求到殿下面前。
江萤这般想着,亦自镜台前站起身来:“既如此,我们便也早些安寝。”
早些安寝,等明日天明,便回东宫。
*
明月高悬至柳梢,白日里繁华的长安城渐归于宁静。
离江府颇远的六皇子府邸中,此刻却仍是灯火通明。
六皇子容铮坐在上首,听那名小厮打扮的暗线回禀着新探到的消息。
“你是说……皇兄在用药?”
“是。”暗线压低嗓音:“属下亲眼所见,是段宏侍卫亲自带人到小厨房里熬的。”
容铮来了兴致,当即追问道:“可知道是什么药?”
暗线道:“属下不知。那碗药被段宏看得很紧,属下没有靠近的机会。”
容铮见没有其余的消息,便皱了皱眉道:“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暗线比手,再度退回夜色之中。
容铮也自圈椅上站起身来。
他在寝殿里踱步,顺着暗线给他的消息反复揣度。
他的皇兄无病无灾的,这没事喝的是什么药?
这般谨慎,还要避着旁人。
连他新婚燕尔的皇嫂都要避着。
倏然间,容铮像是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