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和你们一起……”
和冯七七的婉拒同时响起的是五条悟的抗议。
“我想看你是怎么修复那些老古董的。”
他老早就想看这个了。只是之前一直都太忙,和冯七七的时间凑不到一起。
“嗯,”冯七七点头应下了,“毕竟夜蛾老师说是修学旅行嘛,所以还是先一起行动吧!”
也只有你把他的话当真……
其他三人同时想。
不过既然冯七七想一起去,那就一起去吧。
已经脱掉了外套,冯七七就没再穿上。
她快速换了个浴衣、披上棉羽织就和她的同学们一起出发了。
“这次的咒灵擅长躲藏呢……”扶着那副小圆墨镜,五条悟睁着他的大眼睛正在装模做样的四处搜寻。
“不过她再怎么会藏,也逃不过老子的眼睛!”
五条悟的幼稚特摄剧其他人已经习惯了无视,没人和他搭话他也不恼。
沿着残秽的痕迹,六眼将他们带到了一间无人的客房门口。
“就是这里吗?”
夏油拉开拉门,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
门刚一打开,一股带着冰雪气息的风立刻迎面扑来。
“是谁忘记关门了吗?”这样的话是绝对没人说的。
对侧檐廊的拉门被全部拉开了。空荡荡的和室里,冬风夹杂着雪花穿堂而过。
鼻腔一瞬间涌入的冷空气让人头脑都变清醒了。
就仿佛被从温柔乡中扯出来丢到雪地上一样。
这间客房的位置相对整个旅馆来说十分靠后。以至于隔着庭院便可以远望到一片雪白的山谷。
紧挨着檐廊杉木地板的那一排榻榻米上,因为这一时的寒风而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这样的事,为了保暖一般的客人是不会这样做的。而为了维护旅馆的榻榻米草席,工作人员也是绝不会做的。
看了看檐廊旁孤零零放着的两个座垫,五条悟将视线投在墙上挂着的一把三弦琴上。
他走过去将琴拿下来,随手拨弄了一下。
然后他看着那个座垫,便要去那里坐下。
“还是我来吧。”
到了这个份上冯七七若是还不明白,那就实在是愚蠢了。
这个因《雪国》而成型的咒灵出现是有条件的。
那就是当有一对男女同坐,而女子在这里模仿驹子面对山谷练习三弦时,她才会出现。
拦住五条悟的手伸过去从他怀中取来了那把三弦。
“你还会这个?”
接过冯七七随手递来的羽织,五条悟有些意外。
“乐器什么的,略懂皮毛。”
从荷包里掏出一副玳瑁义甲缠在手上,冯七七回头对他笑:
“虽然你确实容貌惊人,但我觉得性别什么的,山中的咒灵应该还是分得清的。”
拿起了乐器的冯七七似乎变得与平时的她不一样了。
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在这一刻呈现出一种仿佛玉一般的质感。
随着调音动作落下的袖口中笔直的尺骨,就连凹痕都让人觉得是完美的。
那一瞬间,望着端坐在庭院前的冯七七的背影,他们三人突然同时理解了岛村第一次见驹子时,那种洁净的出奇感觉。
就像是冰雪一样。
她高高盘起的乌发下,细碎的绒毛和雪白的后颈。
如果伸手触碰的话,会不会像冰一样的冷?
那一瞬间,他们同时这样想着。
原来这种感觉是可以真实存在这世间的。
在夏油还怔愣的时候,五条悟将冯七七的羽织丢给他,然后上前两步,在另一个座垫上盘坐下来。
冯七七侧头看着戴小圆墨镜的五条悟突然笑了起来。
然后她拨弄了几下琴弦,回头看他们:
“不过祓除还是什么的,需要拜托你们。”
夏油知道这话主要是说给他听的。
所以他应了一声。
“嗯。”
夏油和硝子两人退出了这间客房,在门外埋伏下来。
和室内渐渐传来一阵三弦的声音。
不同于那些艺妓、歌舞伎用拨子弹奏的曲调,夏油在门外听见她与五条悟说,要送他一首“同样戴着这样一副小圆墨镜的人”所写的三弦曲。
瞎子阿炳的《大浪淘沙》。
曲声如浪,一波又一波的在空旷的室内传播开来。
即使没有专门学过音乐鉴赏,但只要是个稍微有些分辨能力的人,大概也能知道这样的声音可不像是“略知毛皮”的人能弹奏出来的。
不过现在可不是全心鉴赏的时候,随着曲声渐快,拉门背后的和室内开始出现异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