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王莺莺。因此当他看到王莺莺不情不愿地被王家人带走时,一向以只求自保为处事原则的他突然想要帮她一次。
除了眼睛和鼻子灵敏之外,他还有一项与生俱来的天赋——编造幻境。这个天赋在他经历了各种颠沛流离之后,如今可以说是炉火纯青,除非他自己的心神产生动摇,否则一般人难以轻易打破。
于是他给王家上下编造了一个幻境。在他们眼里,他摇身一变,从一个叫花子变成了一个一表人才的富贵公子哥。王莺莺被带走的第三天,他身穿锦绣衣袍,带着一箱箱金银珠宝当做彩礼,来向王老爷提亲,求娶王莺莺。
如此良婿,实为难觅。王老爷一见了他,自是喜不自胜,对这个未来女婿是怎么看怎么满意,当下就敲定了婚期,就定在一个月之后。王夫人虽舍不得女儿,但也只能听从王老爷的安排,况且她对于高明德也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无论王莺莺怎样哭闹,她最终还是穿上了凤冠霞帔,被送上了喜轿。新郎官心疼大小姐离了家门思亲心切,自愿入赘王家,这当然更合了王老爷和王夫人的心意。王老爷逢人就夸他这位女婿做事周全会照顾人。
可是不管高明德如何温柔细致,王莺莺对他始终态度冷淡。昔日热情如火的明艳女子好像突然失去了她的光芒,变成了一只让人放在手中把玩的木偶。她把一头乌黑如云的长发绾成了妇人发髻,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干什么都兴致缺缺的样子。
高明德不忍心看她这个样子,之前他流浪各地时,听了很多的地方歌谣,再加上他对乐器几乎是一点就通,于是便想教王莺莺吹笛子,好让她每日不那么无聊。
王莺莺听了十分惊讶。要在以前,她对这些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是一概不感兴趣的,但是看着高明德温柔的笑脸和低声下气的态度,她不知怎么的,就答应了。何况,她身边正好有一支前不久刚捡到的笛子。
于是高明德花了几天工夫,教会了王莺莺指法和吹奏技巧。每到深夜,两个人就坐在庭院里,伴着悠扬绵长的笛声,看着月亮,数着星星。高明德给王莺莺写了一首曲子,记在了一本小册子上。王莺莺照着乐谱吹了几句,就摇摇头。
“我不喜欢,”她说,“这首曲子好忧伤,听了怪叫人伤心的。”
也许那时,高明德就该明白,他对于王莺莺的感情以及所做的一切,会让她不喜欢,甚至会让她厌恶。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淡地过下去。不久,王莺莺吃东西时总犯恶心,还老想吃酸的,请来大夫把脉,果然是有了身孕。高明德和王家上下自是欢喜,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和她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婴儿。王莺莺对于这个即将到来的生命也是既惊喜又担忧,她担心自己没办法做到一个尽职尽责的母亲,在别人眼里她总是那么毛手毛脚的。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王莺莺临盆那天,高明德请了稳婆正在急匆匆往家赶,却遇到一位身穿白色长袍上绣绯色纹样的男子拦住了去路。那男子仙气飘飘,面容艳丽更甚女子,脸上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高明德,”男子开了口,声音却仿佛远在天外,“靠幻术编制出来的一场梦,你可曾想过梦醒的那天,会是怎么样的结局?”
“你是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请你让开!”高明德心下正急着,伸手就要推开男子。
“何必如此匆忙,我想这里有更为紧要的事情等你去做。”他一挥手,身后的稳婆突然毫无声息地倒下了。
高明德回头一看,稳婆七窍流血,双目圆瞪,已经咽气了。他吓得双腿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男子满意地点点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并不是一个以商量的语气,而是不容拒绝的胁迫。
“何必如此匆忙,我想这里有更为紧要的事情等你去做。”他一挥手,身后的稳婆突然毫无声息地倒下了。
高明德回头一看,稳婆七窍流血,双目圆瞪,已经咽气了。他吓得双腿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男子满意地点点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并不是一个以商量的语气,而是不容拒绝的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