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德。
两个人看着王莺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看着这满屋陈设,虽说不上有多华贵精致,但每个细节处都可以看得出屋主人的用心,连桌上的花都像是今早刚摘的一样新鲜。
还是柳稚先试探性问了句:“那您认识高煦吗?”
王莺莺听了摇摇头:“不认识。二位应该等急了吧,明德他应该过一会就回来了。”
果然不多时,后门便有人敲门。听到敲门声,时错轻轻把手放在剑鞘上,柳稚也握紧了自己的桃铃。
“来了,”王莺莺过去开了门,“你怎么才回来?有位公子还有一位小姐在等着你呢!”
高明德听了这句话,略顿了顿,心道不妙,但柳稚和时错已经走了过来。
看见高明德后,时错微微一笑:“高先生,我想我们有些事需要单独聊一聊。”
他偏过头去看了看王莺莺,王莺莺看了一眼高明德,识趣地退回到房间里。
高明德显然也不想惊动王莺莺,他径直地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说吧,你们到底想干嘛?”
他这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让时错心头升腾起一股怒意。
“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百姓,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杀便杀了,能为我所用,也算是她们的造化。”高明德说着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正当他要饮下之时,时错一把夺过杯子摔在地上:“简直是厚颜无耻之人!”
柳稚上前去拉住他,低声在他耳边说:“冷静点时大哥,我们还没弄清王小姐的事情,现在把他激起来反倒不好。”
时错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柳稚的手背表示他知道了,然后坐到了高明德旁边:“你对王小姐做了什么?她明明在十年前就已病逝!”
“看不出来吗?我娶了她,她是我的妻子。这里是属于我和她的家。”提到王莺莺,高明德的语气放软了些,眼睛里也涌出无限温柔。
柳稚:“可是她不会嫁给你的,她明明是那么喜欢自由的一个人……”
“你又如何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呢,”高明德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是我救了她,让她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相夫教子,白头偕老!”
“那是你想要的!”柳稚浑身都在发抖,她第一次这么正面地和别人对峙,“你根本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王小姐……”
高明德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扑过去一把抓住柳稚,拼命地推搡着她。柳稚跌坐在地上,本来放在身上的玉笛也滚落在地。
“阿稚!”时错赶忙过去将她扶起,然后拔出剑抵住高明德的脖子。
“等等。”柳稚捡起了地上的笛子,眼眶红红地看着高明德,“这一切都是假的,真正的王莺莺早就死了。”
“你说什么?”高明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要不是脖子旁边的那把剑,他估计能把柳稚撕了,“你再乱说一句试试!”
但是柳稚却并不害怕他的威胁,只是把玩着手里那只玉笛。她轻轻吹起了之前那支不知名的曲子,高明德的面孔开始痛苦地扭曲。
“不许吹!不许吹!”他竭力嘶吼着,拼命伸手想要去抢走那只笛子,连时错的剑都不顾了。
霎时间,原本还灯火通明的屋子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阵急剧的颤抖后,所有人都被迫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屋子恢复了破庙的模样。
城隍爷的像不知被谁给从左到右斜劈了一刀,一半还端坐着,另一半却碎裂在地。案前供奉的瓜果也早就腐烂得不成样子,时错看了眼放在桌上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茶杯,暗自庆幸自己刚刚没喝那杯茶。
高明德突然疯了似的喊道:“莺莺!我的莺莺!”随后便冲向偏殿。
柳稚和时错也追了过去,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瞪大了双眼。
空气里一股恶心的腐臭和血腥味,铺着干草的角落里,躺着一具枯骨,看起来已死了多时了。在枯骨的左边肋骨下面,本该是心脏的地方,放着一团团腐烂生蛆的肉,看起来形状很像人的心脏。
高明德抱着那具枯骨,哭喊着,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
他一边嘴里念叨着“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一边拼命地把那些肉块塞进枯骨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