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撞在树干上。
厚厚的积雪砸了下来,即便带着面纱,仍旧一片冰冷。
茯苓忍痛呕出一口血。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卑贱的奴婢,也敢管本公子的事?”韩子澄面色阴鸷。
茯苓跪在雪地上,“是奴婢的错。只是公子一人前去实在危险,不如奴婢……”
话音未落,慌乱的脚步跌跌撞撞地在雪地中留下一个个脚印,来人跪在地上,颤抖道:“公子,出事了。涟莹姑娘遇上了熊瞎子,马受了惊,跑了。”
“涟莹呢?”韩子澄猛地揪住来人衣领,目光狠戾。
“涟、涟莹姑娘下落不明……”
“废物!”韩子澄挥袖,来人立即倒飞出去。
“还不快随我去找人!你!”他指着茯苓,表情狰狞,“将这女人处理干净!”
茯苓跪倒在雪地里,恭声称是。
秋水漪偏着头,目光正对着白莹莹的雪地,眸中晦暗不明。
该死的韩子澄,总有一日,老娘要你狗命!
伸手去摸仍在胀痛的喉咙,心头一动。
那软筋散……好似在失效。
与此同时,靴子踩在雪地中发出的“嘎吱”声,一声一声宛如催命符,刻在秋水漪心上。
她抬起眼,注视着一步步向她走来的茯苓,轻声询问:“茯苓姑娘,你是要杀我吗?”
姿容妍丽的少女跌在雪地中,眉头蹙着,眼中萦绕一层水雾。
如风中颤动的白莲,清丽无双,惹人怜惜。
茯苓握紧手,雪粒嵌进指甲缝中,凉得她抖了一抖。
嗓音干硬冷漠。
“是。”
秋水漪眸色暗淡,低声喃喃,“我不明白,我只是好心救他,这段日子也算精心照料,可他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茯苓一顿。
淡漠的眼神自秋水漪脸上一扫而过。
“怪只怪你生了这样一张脸。”
“脸?”
秋水漪摸上自己的脸。
被冻得没了知觉,已经感受不到冰冷了。
她极力做出惊讶迷惑的表情。
“与我的脸有何干系?”
茯苓却是闭嘴不谈,眨眼间便走到秋水漪面前。
秋水漪始终睁着眼,即便在生死关头,仍旧是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好似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茯苓眯了下眼。
就是这一晃神的功夫,面上一冷,茯苓猛地顿住,下一瞬,感受着唇间柔软的触感,她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指腹下凹凸不平的触感令秋水漪有一瞬的惊愕。
触及茯苓放大的瞳孔,她忙收敛心神,死死把手塞进她嘴中。
昨日被喂软筋散时,挣扎间一些粉末洒落,被她藏在了指甲中。
不剩多少,只希望韩子澄的药能给力。
茯苓的眼神逐渐迷蒙,秋水漪终于松了口气,撤出手,来不及擦干涎液,拔腿就跑。
可惜她低估了茯苓。
见秋水漪跑了,茯苓抽出匕首,在腕上狠狠一划,感受到疼痛的同时,意识也在清醒。
她追了上去。
药性未除,秋水漪跑得不快,加上茯苓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她慌不择路,一个劲地往前跑。
“别跑!站住!”
茯苓愤怒的声音越来越近,秋水漪咬牙拼命跑。
她意识清醒,杏眸中散发出灼热的光。
她要活。
活下去。
风声猎猎,秋水漪在雪地中奔跑,耳畔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动静。
她往后看了一眼,霎时震惊地睁大了眼。
一辆马车直直向她们的方向驶来,马儿跑得极快,须臾间便追在了茯苓身后。
茯苓警觉后看,一只马蹄在她抬头的瞬间,踢在她胸口。
茯苓摔飞出去,重重落下,嘴一张,落下一串血珠。
秋水漪骇得头皮发麻,急急向一旁避去。
她避开得及时,马儿并未伤害到她,然而马车已是不堪重负,轰然在她眼前四分五裂。
有个东西自狼藉中滚落。
秋水漪不慎踩上,脚底一滑,一个趔趄,整个人往外扑。
身下是下坡路,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外滚。
慌乱之间,目光瞥到下方深不见底的悬崖,秋水漪吓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半。
不知不觉间,她竟跑到了韩子澄为她选的死亡之地。
即将掉下去时,秋水漪死死抓住崖边岩石。整个身子几乎悬空,身体上的疼痛与心理上的恐惧令她不受控制地产生眩晕感。
雪花落在脸上,冰凉刺骨。
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