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旁边的姑娘小了一号,应该非常上镜。
而且一般这种瘦弱的姑娘总给人一种保护欲,可她不同,她浑身上下都有股掩藏不住的韧劲儿。像棵挺拔的竹,经历漫长的向下扎根时期,即便露出来的笋很小,可无比稳健,不断从土壤中靠自己汲取营养。
在璩一清身边彻底站定后,看着隐隐有对峙意味地两方人,沈雨霏望向男人微微蹙眉:“这是怎么了?”
沈雨霏一靠近,她身上的香水味就迅速扑灭柏桃竹留下的清浅味道。
璩一清无意识地动了动眉梢。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顿了几秒,方才恢复与以往相同的不羁神情。男人对面前脖颈尚还微红的小姑娘歪了歪头,眼风扫了眼沈雨霏,意思很明显:
正义大使,向受害者揭发我的罪行啊,人不都站这儿了吗。
他真以为她不敢吗?
柏桃竹来了火。
工作的时候她是够能忍气吞声的,但这不代表她是个包子性格。
她对璩一清别无所求,对方既不是她的上司也不是她的客户,即便她跳槽进了拍卖行,两人也不会有什么特殊往来……
总之,得罪就得罪。
“您好小姐姐,请问您是这位先生的什么人?”
柏桃竹毫不犹豫地开口询问沈雨霏,余光顺便还瞪了眼璩一清,后者则耸了耸肩,微微一哂。
沈雨霏捕捉到了他们之间沉默无声的交流,又看见璩一清冲她冷笑着扬了扬下巴,女性的敏感让沈雨霏瞬间发现这两个人之间有怪异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肯定都是要先帮亲才行。
沈雨霏弯唇回答,将球抛了回去:“什么关系?唔……这得看他怎么定义了。”
她含情脉脉地望了眼璩一清,眼里的感情几分是真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璩一清一副不接受不拒绝的渣男样,站那两手插兜不说话。
清贵的月牙白都让他染上了几分浪子气,却因为衣架子般的身材让人无法说出“不合适”这种话。
见他这态度,沈雨霏习以为常,巧笑嫣然着搬出刚才和同事说的那话:“他在追我,我还在考虑。”
说实话,女人的直觉让沈雨霏感觉这两人关系不简单。
但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这个漂亮姑娘在听了她的话之后,会以一脸情真意切苦口婆心对她道:“小姐姐,你这么好看又优秀,千万不要被某些人的画皮蒙蔽上了他的当,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要放松警惕轻易答应啊。”
一旁的文若颖配合着点点头。
沈雨霏又不傻,立刻听出柏桃竹这一番话是在说站她旁边的璩一清。
而璩一清的脸色则随着柏桃竹的一字一句吐出,反而渐渐淡了冷峻多了玩味。
在沈雨霏眼里,璩一清一直都是同辈中最优秀的存在,是文物修复界的璀璨新星……也是她的少女心事。
现在有人这样讲他,也许她该生气,可意外的,她松了口气。
因为刚才那些话都没被璩一清反驳,沈雨霏眼眸弯弯,得寸进尺般的环住璩一清的胳膊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对柏桃竹笑道:“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他很好,我不知道你说的谁。”
沈雨霏真心实意似的说:“其实我就是欲擒故纵啦,他愿意追我,我求之不得呢。”
嘴上这么说着,可她却想到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璩一清主动追哪个姑娘。
都是姑娘主动靠近璩小爷,他感兴趣了也乐得陪着玩几天,但兴味总是过得很快,在他身边最久的还是他们这帮发小。
当然,还有那些老古董。
这也是她始终不敢直接表白的原因。
友谊总比爱情长久。
这边,柏桃竹和文若颖面面相觑,从对方眼里迅速领悟相同含义:
要了命了,什么绝世恋爱脑。
柏桃竹严重怀疑璩一清是不是什么pua达人之类的。
璩一清是让沈雨霏帮忙挡过一些烂桃花,但那都是大家二十来岁正年轻张狂的时候了。
后来沈雨霏出国读研又常驻法国跟香江工作,这种事情就几乎没有了。
他就是不习惯。
璩一清避开柏桃竹吃惊的眼神,对自己说,确实是不习惯——有个姑娘揽着自己,对别的姑娘说些没意思的话。
他将手臂从沈雨霏臂弯中抽离,轻咳一声:
“行了,跟无关人员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要再去书画那边一趟,你忙你的吧。”
他不再给柏桃竹眼神,自顾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