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不缺这点,叫你吃就赶快吃,本来就胃不好,还吃这些胀气难消化的东西,你这身体还要不要了?”
陈茉的强势安排,让龚民煜无法拒绝,吃着喷香的面条,他还惦记那一锅豆子。
陈茉索性倒在牛槽里,算是给老牛加餐。
龚民煜有点不舍得,又不敢反驳陈茉,弱弱地叮嘱一句。
“少放些,吃多了没法反刍~”
牛有四个胃,吃下去的草料要不停地反刍,吃太多糊状粮食,就容易堵住反刍的食道,让牛腹胀。
陈茉麻利的往牛槽里加水,稀释豆子,闻言瞪一眼龚民煜。
“我能不知道么!吃的你饭吧,那么多话。”
龚民煜耳朵一抿,低眉顺眼的不说话了。
等一锅面汤下肚,陈茉又把点心拿出来放在龚民煜平时藏东西的石缸里。
“这些点心肉干,平时当早饭吃,饿的时候也能加餐,现在天热不好保存,等天儿凉快了,大队中秋可能还要杀猪,到时候我多买点,做成咸肉腊肉,焖饭的时候切几块丢进去就能吃。”
龚民煜无以为报,从旧蚊帐上摸到别在上面的针,放在煮豆子的火堆上烧一下。
“手上有没有磨出水泡?来我给你挑了,再上点药,好得快还不影响干活儿。”
以前陈老太不要陈茉下地,她是最近才开始正常干农活挣工分,手上还真有水泡,不过她心大没管,现在有人管,她乐的接受。
龚民煜握着女孩儿葱管一样纤细的手指,心无旁骛,认真把水泡挑了之后,又小心翼翼的给上了药,药膏还是上次陈茉拿来给他治腿的,药效很好,他珍惜着用,还有剩余。
龚民煜舍得,陈茉有点不舍得,她知道这药膏多珍贵,挣扎着要缩回手。
“我回去抹点红霉素软膏就行了,别浪费这么好的药。”
龚民煜坚持握住她的手,认真看着她。
“这就是治疗伤口的药,刚好你受伤了需要用,怎么能算是浪费呢!而且这本来就是你买的。”
龚民煜眼神清澈赤诚,不带一丝其他情绪,固执的要为陈茉上药。
偏偏陈茉对他有着别的心思,手上的温暖源源不断的传到心里,原先骨子里的倔强和坚持,被一点点抚平,软化下来。
上了药,龚民煜依旧坦荡,倒是陈茉,沉默不少,收拾了瓦罐,着急回去。
“慢一点,罐子给我洗洗再拿回去,你手上的泡别沾水~”
陈茉头也不抬。
“我跟孟知青约好去后山找板栗,罐子带回去我奶奶会洗的,你别出来了,今天我还跟孟知青换了猪肚,明天我奶奶炖花生猪肚汤,给你带一碗,还有葱花饼,你的那份不放葱。”
龚民煜怔怔的看着陈茉脚步匆匆的离开。
他以前是不爱吃葱花来着,总觉得味儿很大,吃了还有些烧心,可是来到这里之后,已经沦落到吃麸皮黑豆了,他从未跟人说过不喜葱花的事情。
陈茉回家拿了两根竹竿和绑竹竿的布条,就跟孟雪一起往后山走去。
陈老太见状,一人给塞了两块糖。
“甜甜嘴,找不到东西也不打紧,天快黑了就赶紧回来,晚上路不好走~”
“哎,知道了奶奶!”
俩姑娘都轻柔的应下,有说有笑的往外走,陈老太站在门口看着,心里欢喜的很。
现在的陈茉,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朝气蓬勃的~
都怨那些黑心肝的,看上陈茉有父母的抚恤金和国家补贴,想占便宜不成,在年幼的陈茉跟前瞎嚼蛆,说陈茉命硬克亲,要不是陈老太镇压着,小丫头早就被那些人吃干抹净了。
可是孩子还是把流言记在心里,越来越沉默,老太太一度非常焦虑,将来自己死了,孩子该怎么办!
现在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是陈茉到年纪相看了,这未来夫家,可得好好寻摸寻摸。
孟雪跟陈茉脚步轻快,都闭口不提窝棚和牛棚的事情,陈茉检索记忆,给孟雪介绍山上的情况,孟雪好奇的问了一些别的。
“咱们这里冬天是不是也下雪?冷不冷?”
陈茉点头。
“肯定要下的,河里的水都要结冰,小孩子还会上去打陀螺,墨水瓶里塞个玻璃弹珠的那种陀螺。”
孟雪若有所思。
陈茉似乎明白她的担忧。
“你要是想换棉花,山那边的上水村就有很多人家种,他们不缺棉花,有新的肯定也有旧的,我们村还有人是那边嫁过来的,会在自家纺织农村土布,就是不上浆,不挺括,软塌塌的不好看,舒服是肯定舒服的。”
陈茉什么都没问,但是把孟雪可能遇到的方方面面问题都给解答出来了。
孟雪心里熨帖。
“好,等秋收后我就想法子去换一些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