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二大爷,您还活着呐,刚才那样儿,我以为谁家恶鬼祖宗要顺路带上你呐~”
“咳咳咳,吼~吼~”
二大爷破锣嗓子咳的跟吹哨子似的,李梅懒得搭理她,抓起一块大石头,又开始敲盆子围着村子转圈骂。
二大爷抽的是烟袋,可是二大爷家的大儿子伟民抽的就是中南海。
李梅再次确认了正主,连他家儿子打跑了一个媳妇都被李梅添油加醋,指桑骂槐一通。
什么儿孙满堂,终身不举,什么媳妇进门三年,牙签还没进门~
伟民家儿子是个窝里横,在家对着伟民两口子摔盆摔碗,鸡飞狗跳。
闫伟民没法子,找了几个本家,还是二大爷打头。
“老三家的,你家寡妇失业,孤儿寡母的,都不容易,按理说我们本家应该照顾你家一些,不过这年头,谁家日子都不好过,我们还想着等一鸣考上大学再表示表示的~”
“用不着,二大爷你放心,我家小子能生就能养,该什么命就什么命,命定了能读书,就是死了爹,还是能读书。
命定该是窝囊废,爷娘老子搀着扶着,还是个窝里横。”
伟民家恰巧就有个窝里横儿子。
二大爷心里苦,涌上来又咽下去。
“是是是,你们家是个好的,是我们想表示表示,你的瓜苗没了就没了吧,我们几个老东西凑了点钱补给你,不要再骂了,全村都对咱们老闫家有看法了。”
“有看法?有看法就把眼珠子挖出来,都瞎了吗?没看到我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吗?谁家绝户了偷我寡妇的瓜苗……”
“行行行,我们凑钱给你,你别骂了。”
说着从兜里摸出一沓粉色的票票给李梅。
李梅伸手一捏。
“二大爷,我那一地瓜苗移栽起码能种七八亩地,七八亩地的西瓜一个夏天能卖多少钱你不知道啊?
这两三千块钱够干嘛的?我家一鸣眼瞅要上大学,到时候学费生活费路费,没有万八千的根本下不来,哪个五保户偷我的苗儿,这是在逼我去死啊~”
说着又跳脚要哭骂,二大爷瞪一眼闫伟民,闫伟民赶紧又从三个口袋里凑出皱巴巴的十几张钞票。
“我说老三家的,你差不多得了,你也说了瓜苗得移栽结果子去卖了才算钱,说不好听点,要是遇上什么天灾,血本无归也不是没有过。”
“就是啊,现在时节还早,镇上赶集的时候少不了卖瓜苗的,这些钱,别说买十亩地的,二十亩都用不完。”
“看他三叔这话说的,那瓜苗跟瓜苗能一样吗?我为啥自己撒种育苗,还不是为了品种,这要是碰到个不好的,一年白忙活不说,还得往里搭肥料人工钱,我容易啊?”
“行行行,你不容易,都是我们老闫家对不住你,行了吧,这钱你拿着,请你,求你,你拿着该干嘛干嘛去,行吗?”
“这还差不多。”
李梅把一个不好说话不好惹,顺杆子往上爬一点就炸的不能碰泼妇演绎的淋漓尽致。
有了这钱,李梅不打算再种西瓜,这些狗东西,尤其是上年纪的男人,从根子上就坏透了,不跟你讲什么原因道理,就是要欺负你,没有理由,纯坏。
她打算把家里十几亩地全承包出去,自己到城里做点小生意。
这里人穷也是有根源的,其实他们这里环境很好,不少大城市的人玩什么逃离城市,要来这穷乡僻壤返璞归真,但凡本地人勤快点,也不至于在家围着一个寡妇的一点瓜苗打转。
哪怕背着个篮子推着个车子,卖水卖鲜切水果,卖点小吃口香糖,养家糊口都没问题。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思维模式,固定了他们的行为习惯。
所以很多景区做买卖的都是外地人,本地人也有,都在饭馆洗碗,酒店擦马桶呢!
周末闫一鸣回来,还没到家,进村开始就被本家大爷大爹拉着诉苦。
重点是说他妈多不讲理,多泼妇,多骂街难缠,最关键的是本家给她五千块钱,就为了一点瓜苗。
闫一鸣铁青着脸进家门,一言不发的开始干农活。
菜园子里吃不完的莴笋茄子辣椒,都摘下来,地该翻的翻,鸡鸭圈该清扫的清扫,树叶枯枝统统搂回家当柴火。
李梅回来看见干净整洁的院子,打满水的水缸,把手里的小本子往桌上一放。
“你回来的正好,过来帮妈看看账对不对。”
闫一鸣端起桌上粗陶碗,早就晾着的凉白开,咕咚咕咚全喝下肚,放下碗,抹一把嘴。
“妈,我爸死了,我们家就我跟你,我很快就要出去读书,以后家里就剩你一个,能不得罪人,就不要得罪人,以后你在村里生活还要靠着本家庇护,你不知道吗?一点点瓜苗而已,你用什么理由拿二大爹家钱的?”
李梅抄起桌上的碗,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