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聂玉敏不说话，于继东脱下白衬衫，仍在椅子上，紧张的手心全是汗，脸上却不显。
“总之事情已成定局，你要打要骂，我认。”
聂玉敏心软了软。
“我问你一件事，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但是不可以说谎骗我。”
于继东点头。
“你说，我对你只有战略方针，没有谎言欺骗！”
聂玉敏白他一眼。
“我问你，你在我家住的那天，去小各庄，回来衣服是湿的，伤口也泡水有点红肿发炎，你是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要去？”
于继东唇抿的很紧，想了想，艰难的吞了吞口水。
“你说的对，不可以说谎，所以这个问题我不回答，你不会生气吧？”
聂玉敏心里有个猜测，之前是将信将疑，现在于继东的态度让她对自己的猜测相信了七七八八。
“好吧，我不生气了。”
于继东上前，试图拉她的手。
“那这件事就过去了，我是为了你而来没错，也是顺势而为，跳出圈子，寻找另一种途径。
虽然目前还没找到，但是我相信，困在那块地方，只会是我亲手画地为牢。”
奋斗十年，换个地方从头开始，不是谁都有这份魄力的。
聂玉敏在男女关系上不看好俩人，但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人，于继东处事手段可以说跟聂玉敏非常相像，让她佩服。
“一个青年人最好的十年，不觉得可惜吗？”
于继东摇头。
“没有什么所谓的最好十年，我相信最好的还在后头，摆脱五六个人争一个晋升机会的局面，后头的时间都握在我自己手里，经营好，我会收获最好的人生。”
聂玉敏叹息一声。
她的豁达，是漫长的时光磨砺出来的，一场人生的失败，对她来说，只是下错一盘棋，输了一把斗地主，对于于继东来说，却是全部。
经历艰难，不屈奋斗，就会得到一个精彩的人生，结局盖棺定论，对于当事人来说，还重要吗？过程才是精彩的。
“好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不？”
聂玉敏甩开他的手。
“把衣服穿好，你可以回去睡了，我得忙了。”
“不休息？”
“休息你还给我泡咖啡？心虚呢？”
于继东没想起来这茬儿，只是想给她最好的，最快给她。
“额，你来，我给你看一些好东西。”
于继东跟着领导出国访问交流，不仅宣扬国威，还把沙漠之鹰卖到海外，顺便给聂玉敏买了不少好东西。
“我看法兰西共和国姑娘们都喜欢穿大衣，戴帽子，这些是我给你买的，对，搭配高跟鞋，玻璃丝袜……”
“你试试，我摸了，这大衣可暖和了，我看他们冬天都不穿棉袄，就一件大衣，脖子里冷，还塞围巾进去。”
聂玉敏看着缠花儿小礼帽，蕾丝手套，羊绒大衣，皮高跟，小口红，居然还有气囊喷嘴香水……
“出任务还能买这些？”
“嘿嘿，不是一天买的，也不是一趟买的。”
“你这个东西一买，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跟领导出国了，大概率还是去的法兰西。”
“这个没事，我们接法兰西订单是公开的，法兰西又是欧洲第一个跟我们建交的国家，一直友好相处，正常的邦交访问而已，没问题。”
“来，说两句法语听听。”
“额，杰缇艾么~”
聂玉敏手里的气囊香水应声捏下，一注水汽喷出，暖气十足的屋子里立刻弥漫着一股花香，前调玫瑰，中调薄荷，后调檀香。
收获一堆礼物，聂玉敏把东西搬到自己房间，在书房开始日常计算工作。
她这些天有个想法，可以把之前做错的设备用上，涉及到大量计算工作，还没有来得及腾出功夫来琢磨。
于继东现在一点也不忙，完全围着聂玉敏转。
聂玉敏也不忘抓壮丁，把公式和计算方法丢给于继东。
“来，既然要转型，那就先学习，学习不会辜负你的。”
“我都这把年纪了……”
“这把年纪怎么了？有人后悔结婚，有人后悔生娃，就没见过有人后悔读书学习的，说明啥？什么时候读书都不晚，都有用，赶紧的！”
于继东毅力摆在那，学习能力当然不差。
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事半功倍。
千疮百孔的家国，经过动荡，所有人都再也经不起任何伤害，迫不及待的希望所有人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谁想争名夺利玩内斗，就先把谁摁死。
头顶的派系争夺很快有了眉目，总设计师终于掌握所有主动权，在大部分人的支持下，写下改革开放的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