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铁铃铛被砸的哐哐响,各家各户都派人涌往晾晒场。
于伟业家自然是当家男人去,不过于湛秋这回也跟着,她猜测有人要作妖。
果不其然,于爷站在村长边上。
“乡邻们,当初说好,只收一成租子,上一季涝了,大家不仅颗粒无收,还贴进去种子粮,于爷心善,没有提租子的事情,这一季家家都是大丰收,于爷说了,还收一成租子……”
一句话仿佛一勺冷水洒进热油锅。
“我呸,土地早就是我们自己的了……”
“就是,我们辛苦两年就等这一季呢!”
“往年欠收不都是减租的吗?”
“妈了巴子,老子家孩子都饿死了,就等这一季,你们要逼死我,你也别想好过!”
“就是就是!”
“跟你们拼了。”
“地主就是封建余孽,你们还剥削我们!”
“四八年就分了田地,别以为我们好糊弄。”
“谁跟你们说好了,要粮食没有,要命我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于湛秋站在人群里,挨着于伟业听民众的声音,几年前村里还惧怕于爷,有些老年人见到于爷还想着下跪磕头请安。
两年前老财叔家没听于爷的话,连夜破门而入,把于三哥腿打断了。
现在几乎没人买于爷的账了!
于爷也不是轻易放弃挣扎的,一言不发,振臂高呼一声,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七八个壮汉,手持棍械,一身短打,腿上打着绑带,一看就是个有功夫的。
村里人大多精瘦,个头普遍不高,见到这阵仗,没人敢说话。
可是于湛秋在所有人眼睛里都看到了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