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金凤的事情,两口子把儿子当眼珠子,有点咳嗽感冒就往医院跑。
今年不能再等了,特别是又兰今年算下来刚好初中毕业,厂里走了一个会计,要是能把又兰带过去接手这份工作,以后孟石坚出差报销都顺利一些。
那个辞职离开的会计,正是跟孟青兰一起合伙做买卖的江玉。
结婚又发财了,丈夫发现商机,直接喊她出去一起干批发。
邹城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又有政策垂青,无数商品在这里生产出来,流通到偌大的国土上,十几亿民众手中。
这里的工厂人停机不停,流水线上每天都热火朝天,机器能磨出火花来,各地追梦的年轻人纷纷南下往这里跑。
那些胆子大,来的早,改革开放没多久就南下的,已经成为第一批外来本地户了。
孟龙飞听说要回老家,首先就想到曾经让他做了大半年噩梦的龙凤胎姐姐,说什么也不肯回。
孩子不回来,邱菜花也得留在邹城照顾他,只有孟石坚自己回来。
他也不想回村,到县里就打电话回去找老二,要孟青兰的地址。
孙二英再三叮嘱孟石钢不要给,架不住人家亲兄弟,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孟石坚拿到地址,直接杀到孟青兰姐妹租住的房子里,一脚踹开门,就听一阵犬吠,一个黑影飞扑上来,把他吓的惊魂未定,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扑倒在地。
“威力!威力停下!”
孟又兰大声呵斥,把孟石坚解救下来。
好心没好报,孟石坚为了掩盖自己成为软脚虾的事实,颤巍巍的爬起来,对着孟又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输出。
站在孟又兰身后的威力看不下去,龇牙发出低吼声,孟石坚赶紧闭嘴,狠狠瞪着孟又兰。
孟又兰撇撇嘴,见左右邻居探头,赶紧把孟石坚让进屋。
姐姐生意做的大了,要是让人知道姐妹俩跟父亲闹翻,只怕名声不好。
别人不会探究其中原因,只会按照自己的喜好推测揣摩别人。
对别人评头论足的千言万语,并不足以构成别人品性的万分之一,却把嚼舌根之人的丑恶暴露个彻彻底底。
孟石坚肚子饿的咕咕叫,喝着寡淡的茶水就更饿了,孟二也不知道给他做顿饭。
孟二真不知道他饿,这会儿下午三点,午饭晚饭都不到时候。
“你大姐呢?我给村里打了那么多次电话,你们哪怕去接听一下也成啊,你们姐妹俩倒好,家里不要了,地不种了,一声不吭的跑到县里来,小小年纪主意这么大,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孟又兰支支吾吾,想反驳,可是眼前人又不是邱菜花。
她对父亲还有天然的景仰和敬畏,心底依旧对他抱有希望,不过这份景仰没办法跟姐姐的重要性相比。
“大姐要供我读书,当然要想法子挣钱,是你们眼里先没有我们姐妹,我们才不得不自力更生。”
孟石坚怒。
“你还敢犟嘴,我说不得你了是吧,这个不孝女,你还自力更生,没有我跟你妈出去打工辛苦挣钱,你跟你姐还不知道在哪个泥坑里趴着呢!”
一说不过就用父权压制,动不动就拿孝道大锤捶人,孟又兰不服气,但是环境使然,不敢反驳,只能小声嘟囔。
这个年代,父母打一巴掌,孩子敢提出质疑就是大不孝。
孟青兰可不惯着他,刚从外面进来听到这话就反驳。
“你们辛苦挣钱,我们姐妹一毛没看见,现在也没在泥坑里趴着,回来就回来,不回村去祭祖,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老人过世头周,三周年十周年都是大事,要回来祭祖,孟石坚头周就没回来,现在回来还忙不迭跑来找姐妹麻烦。
孟石坚看见女儿,有点恍神。
不过两年功夫,两年前还有点青涩的女儿,现在就像一朵盛开的花,正在最热烈浓艳的年纪。
孟石坚心中大呼可惜。
他计划大女儿为他打两年工,长开了再一份彩礼嫁出去,靠大女儿的工资加聘礼,完全可以再买一套房,现在两年功夫白白浪费,将近两万块钱没了。
“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老二开学就回邹城,还拿走了我几千块钱,结果呢?我打多少电话回来,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知道?”
孟青兰无所谓的在椅子上坐下,端起桌子上的空茶杯,在桌上磕一磕,又兰了然,转身去给她泡茶。
“我知道。”
孟青兰翘着腿,轻松适然。
“不过我在邹城累死累活,三班倒连轴转有时候一天要干十六小时,回家还得伺候人,也不过挣几百块钱,我看不上。”
孟石坚还要哄大女儿嫁人,拉着凳子坐下,苦口婆心。
“我也知道流水线辛苦,可是工资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