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伯娘,消消气!”
“我管教我孩子,关你吊事!”
邱菜花跳着拍掌骂。
孙二英不恼。
“我没有那玩意儿,你就别惦记了,你骂的太脏,我家大鹅正在下蛋呢,都被你吓回去了。”
论农村女性生存手段,十个邱菜花也比不过一个孙二英。
孟石坚听不下去,赶紧呵斥邱菜花。
“给我闭嘴,滚去做晚饭,家家烟囱都在冒烟,就咱家冷锅冷灶,你瞎啊!”
邱菜花转动眼珠子,立刻开始搜索平时帮她做饭的人,没找到孟青兰,只能拉二兰壮丁。
“没听到你爹说啊,回家做饭!”
孟又兰找人报仇没成,还得做饭,怨念满满!
好在明天之后就不用受气了,这俩走了,那对烦人精也走了。
孟又兰去做饭,邱菜花还不消停,骂骂咧咧。
“一个个都是撒手没,不到天黑都不知道家在哪儿,见天往外跑,大的小的都只知道玩……”
孟青兰无奈,正准备去帮孟二一起糊弄糊弄,就听见一串脚步声。
原来是出去玩的孟龙飞跑回来了。
见着大姐,孟龙飞惯性给个白眼,闷头往院子里钻,被孟青兰眼疾手快的抓住后衣领子。
“放开我!”
孟龙飞惊慌失措,踢着脚挣扎。
孟青兰冷哼一声。
“见着人不会叫?舌头打结了?我问你,你三姐骗人你知道不?”
孟龙飞眼神躲闪,不敢看孟青兰。
邱菜花已经听到两人说话,提高嗓音骂骂咧咧的喊两人进屋。
孟青兰就知道,龙凤胎不是好东西,金凤肯定是怕被孟二削,躲在外面不敢回来,先派孟龙飞打头阵。
孟青兰虽然凶,但是有迹可循,有征兆可提前预防闪躲,孟二不啊,上午抽孟龙飞的时候,可是下死手,论趋利避害谁最会,非老三莫属。
厨房的活儿孟青兰都干熟了的,孟二跟爷奶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日子艰苦,每天就是菜园子里有啥吃啥,逢年过节才会吃点腊肉鸡蛋,还要一点一点吃,一顿吃好几天。
按照她的习惯做菜,逃不了一顿打骂,孟青兰把邱菜花翻出来的腊肉洗洗切切,藏了一大块在草木灰里,剩下一点切薄片切丁,跟青菜zz豆角茄子一起炒一大盆,有肉味儿,看不见肉。
天黑透了,邱菜花瞥一眼人数。
“你三姐死哪儿野去了?怎么没跟你一块儿回来?”
孟龙飞不敢跟众人对视,支支吾吾,摇头说不知道。
邱菜花已经饿了,招呼孟石坚先吃饭。
吃过饭,外头有人纳凉闲聊,还有小孩子跟男人们去小溪里洗澡游泳。
邱菜花渐渐觉出不对劲来。
“龙飞,你三姐到底哪儿去了?你两个都看见没?”
孟青兰和孟二齐齐摇头,孟青兰不想邱菜花知道孟二被骗的事儿,省的又要歪怪到她身上,先发制人。
“龙飞,你跟金凤不是天天在一块儿么,你们今天一起出去玩的,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孟龙飞单手捂着腮帮子,像是撑着脑袋,其实是在保护自己。
“我,我不知道,我姐掉河里了。”
孟龙飞支支吾吾否定又肯定,一句话捅了家里的马蜂窝。
孟石坚猛地站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掉哪里去了,赶紧带我们去找!”
就到这时候,孟石坚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指不定是去小溪里摸鱼捉虾,滑到了弄脏衣服什么的,溪水都不深,不会有问题。
结果孟龙飞带着一家子直奔村东头大塘。
这个鱼塘早年村里曾经承包给别人养鱼,架不住后来总有人偷,运输也不方便,死鱼卖不上来价钱,就荒废了。
现在淤泥老深,成了水鸭子的天堂。
“你你你说,你三姐掉这里了?”
孟龙飞点头,不敢说是被人扔进去了。
邱菜花‘嗷’的一嗓子哭出来了,孟石坚也赶紧去村里找人帮忙。
黑漆漆的大塘边,也就水面上亮堂点,压根看不见人。
这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家家户户能帮得上忙的都打着手电筒,点燃火把,跑来照明。
过去承包鱼塘那家还有个小破船将就能下水,只能承受得住两个人,孟石坚和船主一起下去寻找。
孟石钢把撑大棚的毛竹片拿来,一群人一起动手绑在一起,末梢用铁丝扎成耙子,在水面上四处打捞。
邱菜花已经哭哑了嗓子,村子里上年纪的婶子长辈们在一旁安抚她。
这种时候再深的龃龉,都要放在一边,能爬起来的,都得出来搭把手,再如何不疼爱的孩子,当妈的都要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