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试图去按铃,扭头才看见自己亲妈。
“妈,帮我按一下呼叫铃。”
杨远妈妈不识字,杨远好一通指挥摸索,才找准呼叫铃。
得知自己瘫痪,杨远皱眉。
“去,去叫医生来,我跟你一个护士说不清楚!”
护士在心底翻翻白眼,转头去把住院医生叫过来。
“医生,我觉得我挺好的,头脑清醒,除了脸,身上也不疼,是不是误诊?不对,是刚才那护士说错了吧?”
杨远在强大力量面前,依旧跟亲爹一样,在家称王称霸,在外谨小慎微,已经这副德行,依旧怂的连反驳医生的话都要收回,强加在他以为的弱小者身上。
医生遗憾的看一眼杨远。
“你全身多处骨折,感觉不到疼,就是因为颈椎永久损伤,脖子以下没有知觉。”
有时候疼痛才能说明这个人是活着的!
杨远颤抖着嘴唇,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医生又说了一些好好养病,不痛不痒的话,交代给杨远的母亲,转身出了病房。
杨远母亲没听懂,摸摸儿子头发。
“阿远,你疼不疼?你爸去给你买排骨汤了,受伤就得吃骨头汤,骨头才能尽快长好。”
杨远等到医生走了,才敢肆无忌惮的发泄心中的怒火,冲着母亲大吼大叫,用极尽恶毒的词汇,双目赤红,唾沫星子乱飞,在杨远母亲眼里,跟他父亲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杨母吓的往拐角躲了躲,视线都不敢跟杨远对上,等着他的怒火过去。
丁晴毫无压力的离开病房,回家念书。
她在网上买了考研的视频课件,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听课,背书,做题。
经过刚开始的探索了解,对各岗位的辅助和观察,工作只要摸透了规律,就变得轻松简单,手到擒来。
混迹实习生当中,丁晴看起来毫不费力,但是表现的有些分心,综合起来,不拖后腿也不亮眼。
就是筛人,丁晴算是挑不出毛病,手头工作都完成的漂亮那类,但是要评优,丁晴又算是踩着点上下班,不太积极的那类。
主办会计心里有杆秤,丁晴感觉能留,可以边工作边考研,除了月底忙碌一些,丁晴每月都能调休,泡在图书馆学习。
要不是林媛找到丁晴,说男友找她,她都快要忘了自己还有个前男友了!
杨远从拒绝接受,歇斯底里,无能愤怒,到妥协,用了好长时间,还是他爹把他给揍了才消停。
伤势稳定,没有用药的必要后,杨远就被医生放出医院。
回到住处,他的工作自然是丢了,电脑也在那次车祸当场摔碎。
他想找到丁晴,才知道丁晴换了号码,就是找到以前丁晴租住的地方,都听说已经搬走。
杨远还要闹着让父母去找丁晴,林媛不耐烦,一个电话拨打给哥哥,哥哥联系房东和物业,一通吓唬,杨远全家都不敢再去打扰。
好在丁晴跟林媛处的不错,以前住在一起的香火情,在工作中对她颇多照顾提点,都让林媛留了个心眼,直接说丁晴早已经辞职搬走,杨远没有找到丁晴的单位去。
回到出租屋,杨远的父亲已经不想待在这里。
他是晚上下班后,在回家路上出的事儿,可以认定为工伤,但是实习期还没过,单位火速出具实习期考核不合格证明,减轻自身责任,赔偿款只有正常工伤认定赔偿的零头。
肇事司机家直接放弃司机这人,爱咋判咋判,反正赔钱减的刑对于整体来说不痛不痒。
无证驾驶加上醉驾,保险公司也不赔。
杨家很快捉襟见肘,杨父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大城市继续待下去。
“工作丢了女人跑了,你自个儿也整废了,外头就差喘气儿没收费,喝口水都要钱,不回家还在这干啥?”
杨远不愿意,他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走出农村,想在大城市扎根,这辈子死都要死在大城市。
“我不回去,爸,您只要拿点钱给我买个电脑,我肯定能挣钱养活自己。”
杨父嘲讽地冷笑道:
“我给你买电脑,一个电脑七千多,你还非要好的,我倒是想给你买,也得有钱啊,要不我把你妈卖了给你换电脑?”
杨远看一眼那个女人,她只会任劳任怨的干活,闷不吭声,跟人对视都不敢,畏畏缩缩,杨远打心眼里瞧不上。
“爸,我说真的,你想想办法,电脑的钱我一定能给你挣回来。”
杨父犹豫片刻,想想兜里那几个钢镚,还是拒绝了。
“老子没钱,当年供你读大学,就指着你读成了让我跟着享享清福,谁知道你这么没用,撞你的那家人家在哪,你也没本事跟警察打听出来,要不然,我跟你妈讹上去,好歹弄点钱花花。”
其实单位的工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