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燕国为质的十年时间,离国老皇帝虽然没有限制过他在上京城中的自由,可不管他要去什么地方,身边总会有几名离国侍卫相随,这让他逛街很不自在,久而久之,他就没有了逛街的兴致。而这次回燕到宁州城闲逛,是他离开燕国十年之后再次亲临大燕的集市,再加上他本身就是皇子,当初还没有到燕国为质时也很少出宫去外面游玩,现在宁州城又是大燕跟离国贸易中枢,贸易兴盛,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大燕宁州城市集的繁华,大燕百姓的生活百态,又岂能不兴奋呢?
所以不知不觉间,他跟郭纶两人竟然将宁州城的街市逛了遍。
只是当两人逛到西街时,大街上出现的一家叫“天醉居”的酒楼立刻吸引了姬无忌的目光。他发现这家叫天醉居的酒寓门面不甚气派,可门厅黄澄澄的大铜柱下都站着几个精壮的汉子,体型高大而威武,孔武有力,像是守门的侍卫,又像是迎客的小厮,竟让他大是好奇不解。
“殿下,这就是卫氏开在宁州城的百年老号天醉居的分店,因为是百年的老字号酒肆客寓,盛名在外,客流量就比较大,为了能够方便食客,他们才会在门口安排店内小厮专做引导之用。”郭纶低声解释道。
“卫氏?莫非就是商州卫氏?”听郭纶说是百年老店,姬无忌便一下子就想到了大燕皇商,被大燕百姓称呼为红顶商人的商州卫氏。
“对!就是商州卫氏。”郭纶回答道。
“既然是百年老号,想必饭菜可口,酒也是真品佳酿吧!郭纶,中午我们就不回馆驿了,就在这里吃饭,吃饭再逛逛!”经郭纶的这般解释,姬无忌对天醉居顿时充满了好奇的心理。
“诺!”郭纶答道。
就在两人对答之际,天醉居门口的两名大汉已经快步上前,其中一名大汉笑着说道,“两位公子里面请!”
两人常年做着这迎送和接待的工作,看到眼前两人虽然身着朴素但气度不凡,特别是看到姬无忌身上露出的淡淡的高贵和典雅的气度,便猜测两人来历不简单,才会这般的恭敬有加。
姬无忌知道了这是商州卫氏的产业,没有理会两个小厮,而是将目光移向了天醉居门眉上用草书题的匾额看了一眼,便向门口走去,郭纶紧随其后。
两人进了天醉居,迎面便是一个开阔的大厅,大厅已经坐满了人,全都是身着华丽,形形色色的离国和燕国的商人,大厅里虽然人多,但大家喝酒聊天时的声音极小,倒是不怎么吵闹,所以两人走进大厅时,酒客们也只是顺势瞟了几眼就不再关注,继续聊自己刚才的话题。
这时一个精干利索的店小二看到两人,便抢步上前满脸笑意,热情的向姬无忌问道,“两位公子是想在大厅用餐还是去二楼的雅间?”
“给我们来一间雅间,将你们店最拿上的菜上几道,再上一坛老汾酒。”郭纶知道九殿下没来过天醉居,不清楚这里的菜肴和美酒,便自作主张的说道。
“小的明白,两位请——”店小二在前引路,将姬无忌和郭纶引上了二楼的雅间。
天醉居所谓的雅间只不过是一间宽敞明亮而又华贵高雅的大厅,大厅中百余张长案疏密有致地错落着,非但不显拥挤,反而使每张长案都显得是好位置,除非慷慨激昂的说话,否则临座间决不相互影响,而大厅的正中央则是一个十尺见方的舞台,是专门留给歌姬们表现用的地方。
姬无忌和郭纶两人在店小二的引导下到二楼,二楼上的一名俏丽的侍女飘了过来,将两人领到临窗的一张玉案前,又轻扶着姬无忌在厚软的座垫上坐好,而后才深深一礼,退了下去。
姬无忌还是第一次到天醉居吃饭,对于天醉居的装饰和待客之道颇为好奇,再见到二楼雅间的奇巧布局,就不禁暗暗赞叹商州卫氏的运筹才华,油然想到要是让管理商州卫氏的主人入朝主政,恐怕也不会输给身居高位二十年的大燕的丞相裴文矩吧!正思谋间,刚才离开的那名店小二和侍女已经端着高高托着来到了玉案前,将酒菜安置妥当店小二便躬身离开,而侍女则是分别给姬无忌和郭纶斟满了酒,这才躬身退下。
姬无忌举起酒杯,大饮一口,又细细回味了一下,便又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才不由的赞叹道,“当年燕国名仕李汝珍在《镜花缘》中列举五十余种国内名酒,将“汾州汾酒”排在了首位,今日能尝得佳酿,果然是名不虚传,这汾酒其味如醴,河东桑落不足比其甘馨,禄俗梨春不足方其清洌,确实的人间酒中的极品。”
相交半月有余,郭纶跟姬无忌已经相当熟悉,见惯了姬无忌的博闻强识,现在姬无忌这样评价汾酒,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恭敬的又给姬无忌斟了一杯,姬无忌举杯又是一饮而尽,显得颇为豪爽。
就这样两人吃喝了片刻,二楼上的食客慢慢变多了。
又过了片刻,两人差不多已经喝完了半坛酒时,就见中央的舞台上出现了一个清丽脱俗的少女,她手中抱着一把胡琴,正准备给大家唱曲助兴。姬无忌放下手中的酒杯,将目光望向大厅中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