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林清浅缓缓站起身,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道:“正是的,小女林清浅,见过太子殿下。”
宋衍不解道:“你怎知我是太子?”
这个问题……林清浅忍笑道:“先生不是太子殿下专门的授课先生么?”
听完此话,脸皮有些薄的宋衍鼻音一哼,愤愤地吐出两个字“粗鄙”后便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林清浅再一次:“……”
原本坐在上方不苟言笑的宋先生也忍不住露出三分喜色,只见他合上书,缓缓走下来站定在二人面前道:“人既到齐,我们便开始吧。”
“阿衍,将昨日我教于你的《兰亭集序》再临摹一遍,一会交于我检查。”
“是,先生。”宋衍得到指令后便熟门熟路地从书袋里拿出纸笔后便写了起来。
“至于浅姑娘,”宋行舟看着林清浅鬼画符般的字体,便道:“且先练字吧。”
“是,先生。”
林清浅艰难的拿起笔,越写越后悔,早知如此,前世就该听爹爹的话,认真听学的,哪怕会些简易的字,也不至于如此。
一旁的宋衍看到她写的字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先生你看她写的字,好像外面树上蠕动爬行的毛毛虫啊,哈哈哈……”
嗯…林清浅此时的脸色已经红得能滴血来了,不过她竟还觉得这个形容十分的贴切。
“闭嘴!”宋行舟给了他一记眼色,道:“认真写你的,不可有错别字,若错了,仔细你手上的皮。”
听完此话,宋衍便笑不出来了,立马坐正,聚精会神的写着。
果然,祖宗还得祖宗的祖宗来治。
“浅姑娘,你拿笔的方式不对。”
哪里不对?林清浅看着全握在手里的笔,有些诧异。
宋行舟走至林清浅身旁,淡淡道:“是这样。”他轻轻握住林清浅拿笔的手。
好凉,五六月的天,怎会有这样凉的一双手?
光筹交错间,林清浅似乎又隐隐听到那句被唤得极为珍重的“阿浅”。
至使她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
“别动。”
上头在她耳旁轻轻唤了声,林清浅立马就不动了。
很快,一个极其俊秀楷正的“浅”字便跃然出现在纸上。
原来她的“浅”也能这般漂亮。
许是天气有些热,林清浅的额间已出现一层薄汗,天知道方才的那几秒钟她的身体有多僵硬。
她直直的坐着,却是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先生的手,好凉。”
呸!什么鬼话!她说出来就后悔了,她看见宋衍在那憋得满脸通红的笑,有些懊恼。
得亏没人回答她,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什么特殊癖好。
“浅姑娘,你便参照这个,多练几遍,何时练好了,何时再练别的。”
林清浅忙道:“是,先生。”有人给台阶下,岂有不下的道理?
……
终于等到散学,林清浅满意的看着一下午的成果,交于宋行舟检查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便匆匆告别二人,小跑回府上随意换了身行头后便又匆匆出了门。
临走时,林父林母又与她交代了一堆,什么注意行为举止,仪态端庄,语言神态等等,听得她耳朵都快出现幻觉了。
原来从前的她竟是这样不修边幅吗?
终于,待两人交代完后,便看着林清浅上了马车。
林清浅很是无奈,因为父亲早晨对她说的话是:
“丞相大人安排了你与他家的公子见上一面,你且去看看,若合适就趁早把婚事定下来,若不合适便另做打算。”
一阵颠簸后,马车将她送到一个酒楼前,下了马车,她独自走进去,和小二说了雅间号,小二见来人是臭名昭著的林大姑娘,也不敢怠慢,便十分利索的带她去了三楼最靠前的雅间。
“浅大姑娘,便是这里了。”
“有劳。”给了小二一些银钱,她便只身走了进去。
小二看着手里尚有余温的银钱,着实被吓得不轻,有生之年,他居然能听到林家的浅大姑娘说“有劳”二字,简直是活见鬼。
林清浅走进去后,映入眼帘的,是红帐珠帘,玉盘珍馐,以及背对着她坐的一个白衣男子。
想必这便是丞相家的公子了。
她学着别个讲规矩的姑娘,慢步走上前,正要打招呼,待眼前人扭过头来后,她愣住了。
随即,一股滔天的恨意直冲天灵盖,居然是他,林清浅死死捏着拳头,身体忍不住颤抖。
萧璟,上辈子那个说要带她花前月下,挑灯走马的男人。
也是那个她爱到死去活来,却害她家破人亡的男人。
多大本事,居然能在安国伪装成丞相的儿子,藏匿多年,竟无人所知,除了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