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针对她?我苛刻?”她提高音量,“晏节,你是我弟弟还是她弟弟,你到底站哪边儿?”
“当然是你弟弟,但是我站理。”
“哼!”
“姐,说正事,你叫我来是?”
“这不是要回家了吗,一个人太孤单,问问你啥时候回。”
本来她妈说让她跟着二哥回来,结果最近申杰说他有事,那正好,她可以找晏节。
“你这么大人了……”他不太情愿。
“是啊,我这么大人了,这不是你还小吗?姐姐陪你。”冯怡宁微笑,眼神里全是“威胁”。
“我陪你。”
身后突然有人说话,她被吓了一跳,咖啡溅到粉色的开衫上。
“靠!”她赶紧掏出纸擦,结果印子很深,擦不干净。
“宋名蕾你属耗子的吗?打哪个洞冒出来的,有点礼貌成吗?你差点吓死我!”
“姐,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别那么凶。”
晏节站了起来,“名蕾姐,我姐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What?冯怡宁大为震惊,晏节说的是什么狗屁话?他居然敢当着她的面颠倒是非。
在她想给这臭小子一肘击的时候,宋名蕾开口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是是是是,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心的。”冯怡宁翻了个白眼。
“你什么时候回?我可以和你一起走。”
“谢谢,非常不用,我有我弟弟陪我。”
“姐,”晏节戳了戳她,在她耳边小声说:“我想等我哥,还不确定什么时候回呢,你着急的话就让名蕾姐陪你吧。”
“我有病啊,让她陪还不如我自己走呢。”冯怡宁咬牙切齿,她是真不愿意低头。
“可是你自己回,姑姑和我都会担心的。”他好言相劝。
“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她拿起包,指着他们俩的鼻子骂,气哄哄的走了。
宋名蕾叹了口气,坐到刚刚冯怡宁的位置上,有些黯淡。
“名蕾姐,到时候我再劝劝我姐,你是好心,她会领情的。”
她苦笑摇摇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这杯子上细看还留着冯怡宁的口红印,可宋名蕾丝毫不介意。
晏节心里有些不舒服,叫了侍应生撤下这杯咖啡,重新再上一杯。
“名蕾姐,你和我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问。
宋名蕾抬头,眼神有些嘲弄:“你想打听什么?”
“这不是打听,是关心。”他解释道。
“男人,我不喜欢比我小的,更不喜欢自作聪明的。”
起身离开,新上的咖啡她一点没喝。
是晏节给她点的澳白,一直以来宋名蕾最喜欢的。
他拿过那杯咖啡,一口一口喝了个干净。
晏冬和董冬冬并肩走在一片胡杨林下。
冰霜附在狰结的枝干上,另有一番味道。
“如果是秋天来,那你可以看到黄澄澄的胡杨林。”
晏冬笑了:“别人都喜欢说金灿灿,偏你说黄澄澄。”
“金灿灿是人眼中的颜色,黄澄澄是人家本来的颜色,世俗的美意未必是祝福,胡杨不会喜欢的。”她看着坚韧的树干满眼认真。
“你知道它的秘语是什么吗?”
一排排胡杨伫立着,像是孤独的守卫。
“是什么?”
“有人说是岁月的诗篇与生命的坚毅,”她捡起掉落雪上的一节胡杨细枝,“也有人说是岁月的诗篇与爱情的真挚。”
“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千年的胡杨树是时间的恋人。”
“它们扎根深处,向来往的人诉说着生命的坚韧,顺着胡杨林一直走,仿佛可以走到世界的尽头。”
她踏雪而行,蹚过雪沼,步履艰难的走到一棵树前。
摘下手套,把手贴在树干上,回头冲晏冬喊着:“快过来,你也摸一下!”
他没有顺着她踏过的地方,而是在她足迹旁走出一条全新的路。
他们走在两条路上,却向着同一个终点。
雪层很深,只有他和她的足迹。
晏冬也伸手摩挲树干,“你让我摸什么?”
“胡杨与时间相恋的证据,生命不可被摧毁的赞歌。”
“树干上的每道纹路都是歌唱不朽的音符。”
董冬冬的睫毛上附了一层冰,眼睛不能全部睁开,鼻尖被风吹的通红。
晏冬第一次觉得她如此美丽,不是镜花水月转瞬即逝的美丽。
而且带着天空的朝气,大地的磅礴。
她是草原,是海洋,是旭日,也是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