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人,医生希望爸爸不要停止对疗养院的赞助,而我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除了得到你的真实情况以外?”布偶像是嘲讽又像是称述事实,刻意把并不属于“大家想要得到的结果”补充了上去。
小阿丽亚娜却仿佛没有听出布偶语气中隐隐的嘲弄,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不经意间地,她缓缓抬起头,下一刻,脚步慢慢地停了下来。
因为这一片区域饱含了诊疗室、医生们的办公区以及休息区,如果不是需要诊疗或者医生让护士们带患者到这片区域来,这片区域是很少会看到患者的,而现在又是工作时间,所以就连医生或者护士们都很少出现在这片区域,可以说这条走廊上本应该是空无一人的。
但是就是在这样一条走廊上,封闭的设施内其他区域几乎见不到的有着金属防护网的钢化玻璃窗让午后的阳光倾泻了进来,诊疗室外面的几乎称得上是摆设般的长凳上坐着一名正在翻阅一本书的青年。
身穿白大褂的青年长长的腿在被打扫得光可鉴人的地面上因为阳光以及设施顶部灯光的缘故投射出长长的影像,他微微垂下的一双眸子神秘而又静谧,像是放置在长凳上引人驻足,想要品味的美酿。
青年的神情很专注,翻书的动作非常轻,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是走廊静谧得就连这样的翻书声都会清晰入耳。
所以,关门声和她走路的声音没有听见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吧?小阿丽亚娜抱着怀中的布偶,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坐在那里的,不久之前帮她捡起了怀里的布偶的年轻的实习医生。
被小阿丽亚娜盯着,这位其出现在这一段过去中本身就最出乎迪克意料的年轻的莱科特医生终于抬眼看向小阿丽亚娜,温和地笑了一下,将手中的书抬了起来,让小阿丽亚娜看到封面:“感兴趣吗?”
那是一本立陶宛语著作,或者严格来说是一部戏剧——《母亲》。
再次让迪克吃惊的是,小阿丽亚娜没有任何障碍地就看懂了这本小说的立陶宛语标题,她眨了眨自己的绿眼睛:“作者是马克西姆?高尔基,所以这一本其实是立陶宛语的《瓦萨?日列兹诺娃》?”
年轻的实习医生没有因为小阿丽亚娜的说的话而露出任何与吃惊有关的神情,只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真切了,如果说之前温和的笑容都只是他待人的礼节或者面具的话,这一刻,迪克感觉到他是真的将小阿丽亚娜视作了可以平等对话的存在——是的,对一个严格意义上来讲还不到五岁的孩子。
他笑着合上了手中的这本书,看向小阿丽亚娜,如同在对待一名年纪相当的女性般,说道:“你看过《瓦萨?日列兹诺娃》?”
小阿丽亚娜点了点头:“家里的书架上藏有俄文原作。”
“那么你知道这本书实际上两个不同的版本吗?”年轻的莱科特医生问道,他的声音低沉但是悦耳,语速也很特别,不快也不慢,有一种让人沉静下来的魔力,“第一版写于1910年,现在市面上绝大多数的版本都是1935年经过著作者本人改写过的版本。”
小阿丽亚娜从一开始的“看在他帮我找回了朋友的份上跟他聊聊吧”变成了真正地“想要聊一聊”,于是从原本虚虚地坐在这位还年轻的莱科特医生的旁边,脚还能勉强接触到地面变成了稳稳地坐在长凳上,两只小脚已经碰不到地面了,她只是稍稍思索了一下就非常肯定地说道:“我看到的版本出版时间是在1935年之后。”
然后她偷偷地瞄了一眼年轻的莱科特医生手中看上去并不算新但是保养得很好的书,再瞄一眼:“所以你手上的这一本……”
看到小姑娘神似一只想要朝小鱼干伸爪子却又在犹豫这条小鱼干是否属于自己的神情,年轻的莱科特医生忍俊不禁地伸出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这本书是没有经过修改的第一版,瓦萨谋杀的不是丈夫而是自己因奸/淫而被起诉的兄弟,虽然第二版更加丰富饱满,不过我更喜欢这一个版本里描述的瓦萨。”
“最初的版本中阶级对峙的因素更加淡化,取而代之的是赋予了瓦萨更复杂的人性,作为心狠手辣的杀人犯,她的灵魂在自我的自私和贪欲与天性的母性和亲情间挣扎,我很喜欢这种自我矛盾的碰撞。”
年轻的莱科特医生看到小姑娘已经变得亮晶晶的双眼,温柔地笑了,他将手中的这本书递给了她:“我可以把它借给你。”
小阿丽亚娜就像是被小鱼干引诱的幼猫,立刻就把小爪子伸了出去,但是她足够警觉,很快就从这种诱惑中挣扎了出来,她有些怀疑地看向轻笑着看着她的青年莱科特医生:“有什么条件吗?”
“条件当然是有的。”年轻的莱科特医生像是拿着小鱼干在戏弄小猫一般拿着那本书,脸上满是笑意但语气似带着钩子般漫不经心。
小阿丽亚娜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松了一口气,再怎么聪明她也只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子,她的阅历不足以让她抵挡经验丰富并且足以称之为天才的汉尼拔?莱科特,哪怕对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