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寂的森林深处,一处清澈见底的山泉,或高或低,时缓时急,发出不同的音响。
阿席达卡脱下外套,忍着疼痛,将爬完诅咒的右手放在山泉间不停地冲洗着。
“伤疤更深了....”
阿席达卡轻轻地抚摸着臂膀,脸色缠绕着阴霾,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再不快点解决这邪神的诅咒的话,恐怕他真的命不久矣。
擦拭了一下手臂,穿上外套,阿席达卡唤来放哨的羚角马,准备继续朝西方赶往。
沿路上的一处集市中,疙瘩和尚正背着一个黑色的,不知道什么材料做成的箱子,拿着一把伪装成红伞的石火矢,蹲在一处作坊前悠闲地吃着米饭。
“哎,这饭就像白水一样寡淡啊。”
疙瘩和尚叹了一口气,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将木碗里的米饭舔了干净,没办法,现在国内局势紧张,到处都是军阀乱战,有得吃就不错了,嫌东嫌西的人,没办法活得长。
“嗯?怎么这是,大家干嘛全都围在那里?”
同样是端着饭碗在一旁吃饭的路人有些疑惑。
听到这话,疙瘩和尚有些好奇地抬起脑袋朝那个方向望了一眼,随后面露喜色,赶紧将木碗揣进怀里,踩着木屐就朝那个方向跑去。
木屐简称屐,是一种两齿木底鞋,走起来路来吱吱作响,适合在南方雨天、泥上行走。
木屐是隋唐以前,特别是汉朝时期的常见服饰,在中国,是汉服足衣的一种,是最古老的足衣。
古代行军打仗时也会使用平底木屐,以防止脚部被带刺杂草划伤。
不仅仅军人如此,平民也往往在路上穿着木屐,防止脚被带刺植物划伤。
人群中央,戴着红兜帽,披着披风,穿着打扮跟周围人都非常不同的阿席达卡正举着食袋跟一处米商买米。
“这个够了吗?”
阿席达卡掏出一粒砂金,放在了米商手里。
阿席达卡所在的虾夷部族没有自己的货币,他们自耕自足,打猎为生。
平时有什么不同的需要都是以物换物,不过他们也知道外面生活的大和民族都是使用货币交易,可惜阿席达卡没有,只能选择这种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硬通货的黄金作为支付方式。
“这是什么?怎么不是钱啊,没钱的话就把米还给我!”
卖米的女商人看了一眼手中的大颗粒金子,并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于是她不满的朝阿席达卡说道,要求他把米还回来。
“等一下,等一下,让贫僧来看一看!”
还没等阿席达卡开口解释,从一旁人群中挤进来的疙瘩和尚就抢先从女商人手中拿过砂金,仔细的看了看。
“哦!这是,女人,这可是大粒的砂金啊!”
疙瘩和尚将自己那红肿的酒糟鼻凑到女商人面前兴奋的说道,周围人议论纷纷。
“这样吧,他没钱的话,我来给他付好了,这个让给我吧。”
疙瘩和尚举着砂金一脸渴望的看着女商人,“喂,各位,这附近有兑换屋吗,有吗?”
“据贫僧估计,这粒砂金至少能换三袋米啊。”
周围的贫民百姓也有些惊讶,对他们来说,金子什么的都太遥远了,可能这一辈子都接触不到。
看到女商人已经明白了的样子,阿席达卡也没有继续多言,拉着羚角马的缰绳转身就走。
“喂,等一下!”
看到离去的阿席达卡,疙瘩和尚连忙喊道,正想要追出去,手中的砂金就被女商人一把抢了过去。
“还给我,这是我的东西!”
疙瘩和尚也没怎么在意,将砂金还给女商人之后,就追着阿席达卡的背影跑去。
“喂喂,别那么匆忙的赶路嘛。”
疙瘩和尚动作敏捷而快速的追上骑着羚角马的阿席达卡,看他身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阿席达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呀~,我并非想要你感谢我,该道谢的应该是贫僧才对,被卷入了那起武士的纠纷,多亏了你,我才能得救啊。”
看着远处的夕阳,疙瘩和尚佩服对着阿席达卡说道:“你那个时候就像鬼神一样,真是了不得的力量!”
鸿雁嘎嘎飞过,阿席达卡依旧目不斜视的朝前方前进。
不管疙瘩和尚说的是不是真的,阿席达卡都不准备理会,这种不要脸硬凑过来的陌生人,不是有求于你,就是对你图谋不轨,在江湖上行走,这点戒心还是要有的。
这时,几个拿刀的流浪武士悄咪咪的跟在他们身后,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你也发现了吗,别在众人面前拿出这等贵重的物品,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疙瘩和尚站在羚角马的身侧悄咪咪的对着阿席达卡说:“世态炎凉啊,这个时候不攻上来,反而是悄咪咪的跟着,恐怕是想等夜晚趁你熟睡时袭击你,还是快点跑吧。”
说完,疙瘩和尚率先朝前方冲刺出去,阿席达卡夹了夹羚角马的肚子也跟着跑了,只留下几个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的流浪武士瞎瞪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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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晚风轻拂,轻轻的吹动着树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