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宫中一名宫女熬不住大刑,招认刺客原是皇后宫里的,皇上遇刺当天,她曾奉皇后的命令告诉过他皇上的行踪。
那宫女说她只是听皇后吩咐,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招认过后,自知背叛主子,已没有活路,当场便咬舌自尽。
东宫中也有奴才证明太子曾在宫中抱怨,皇帝寡恩,宁愿相信外人都不信任自己,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太子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继位?
如此,皇后和太子密谋弑君的罪行被坐实,双双被废为庶人。皇后赐白绫,太子流放三千里,永不得回京。
皇后所生的第八子李成睿被母亲和兄长牵连,本应废黜,太后念其年幼,只是褫夺亲王爵位,令其即刻迁出宫外居住。
皇后的家族势力顿时土崩瓦解。族人充军的充军,流放的流放,百年豪门望族,就此灰飞烟灭。
谢晚云不禁感慨风水轮流转。当年如日中天的镇国公谢家,今天权倾朝野的皇后家族,也不过都是权利游戏当中的棋子罢了。
国不可一日无主,众臣纷纷上书请求太后做主,另立新君。然而新君的册立却让人大费周章。
德宗留下的皇子不多,其中体弱多病的三皇子,自然不适合继承皇位。
四皇子和五皇子领兵在外,且均与太子过从甚密,为人刚愎自用,绝非明君之选。六皇子更不用提了,早就因贪腐被流放。
满朝文武商量过来商量过去,竟找不到一位合适的人选。有人提议从宗室子中挑选皇位继承人,立刻就被太后否决了。
皇上遇刺,国孝期间,燕绥之和谢晚云的婚事自然也延期了。
对于刺客的身份,两人其实也有不同的看法。皇后和太子虽然对皇帝不满,但也没有到要置他于死地的地步。
皇帝并没有明显表示出对太子的嫌恶,太子只要小心谨慎,不出大错,总能等到正大光明继位的时候,又何必冒着杀头的危险弑父弑君。
而皇后就更没有理由了,皇帝就算不喜欢太子,可他对自己生的另一个儿子八皇子李成睿宠爱有加,将来就算太子继承不了皇位,那也必定是八皇子继位。
不论哪一个儿子当皇帝,她都是妥妥的太后,又何必出此下策。
可是满朝文武要么缄口不言,要么认定皇后和太子有罪。两人冷眼看下来,早已明白这不过是另一波权利争斗。
有人要打压皇后的家族,太子和外祖家走得近,自然也不能留。
可是不论是哪一派的争斗,谢晚云和燕绥之都不愿意再涉足其中。
自从上次燕绥之无端入了诏狱,两人都对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厌恶之极。
燕绥之甚至还萌生了退意,想卸任归田,和谢晚云一起四处游历。只因为儿子燕堇白还是睿亲王,怕他年轻沉不住气,这才留在了朝堂上。
尽快册立新君的呼声越来越高,众臣每日在朝堂上吵翻了天,催促太后尽早做决断。终于,太后发下了懿旨,答应在第二日朝会上给众臣一个交待。
燕绥之和燕堇白下了朝,一家三口说起这件事,都猜不到太后究竟是怎么打算的。难道要立体弱多病的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听说皇帝驾崩,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照理说早就应该到了,却一直没有音讯。
这中间是否又有什么内情,他们不得而知,也不想费心去打探。
后来,谢晚云干脆说:“既然猜不透,那就不猜了。任谁做皇帝,咱们只做个纯臣就是了,又何必自寻烦恼。”
燕绥之眼前一亮,叹道:“姩姩说得对!我一叶障目,竟没想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