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钰依觉得有时候自己的妹妹非常聪明,可是在平常,却又是个标准的“傻白甜”。但此时慕钰依就是有一种直觉,她觉得慕岫珍不会平白无故当着她的面问凌暮山,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打扫卫生。
她一定有所图谋。
坐在车里吹风的慕岫珍眨巴这自己的眼睛,仿佛是在说“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慕钰依摸着自己的下巴,内心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你当真不是故意的?”
慕岫珍摊了摊手,解释道:“姐姐,亏你平时那么聪明,怎么连这都看不明白?”
抢在慕钰依打算破口大骂之前,慕岫珍接着道:“你不觉得一个班只有一个人打扫卫生很可疑吗?”
听到这句话,慕钰依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
确实,他才小学二年级,老师自然也不可能安排一个二年级的学生一个人打扫一间教室,能出现这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被校园霸凌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小妹岂不是……
“这件事,我会和爸爸好好说说的。”慕钰依开口道。
慕钰依对自家妹妹的观察能力有些刮目相看,这都能被她看出来,自家这个“傻白甜”还是有些用的嘛。
她殊不知慕岫珍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如果是自己去主动向爸爸提这件事,那么她爹顶多会觉得是自己在胡说八道,乱编故事,并且会告诉自己:“小孩子嘛,都是闹着玩的。”
而慕钰依不同,虽然她只比自己大几岁,可是她很聪明,她知道小孩子虽然小,但校园霸凌却是不分年龄界限。
年龄并不是犯错的保护屏障。
好在慕家这位长姐说的话自然是有很重的份量。如果慕岫珍没猜错的话,自家这位姐姐的说话艺术,那可是常人不能比的。
慕岫珍把所有人都算计得明明白白。在局中或者不在局中的人,都被她给利用了。
放下心中这件事,她的目光不禁投放到了车窗外那一副流动的画卷,彼时快到黑夜,昏黄的路灯撒出一丝暖意,让人心旷神怡。
然而此时的慕岫珍却心事重重。
她的攻略任务无法正常开始,看来还得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是怎么回事……
慕岫珍鼓着脸颊,一只手撑着下巴。
也不知道凌暮山那边怎么样了。
……
黄昏的余晖早已在黑夜的侵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秋日的冷风毫不留情地刮过每一个行人的脸颊。
男孩独自一人背着沉重的书包,路灯将他孤寂的影子不断拉长。
今天回去早了些,养母应该会少打他一点吧。
凌暮山就这么侥幸地想着。
他生来就是孤儿,不知亲生父母,其实在他心里是很感谢凌家父妻的,如果没有他们,他极有可能被这个从来没有给过他温暖的世界抛弃。
活不到现在。
就像孤独的流浪狗渴望能有个家一样,他也想得到温馨。
凌家虽然不比慕家,可也算是有钱人家,凌暮山的家,就离慕岫珍家差了一条马路而已。
不过这一条马路的距离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难以跨过。
如果让慕岫珍从学校走到家,她会直接发疯。但对于凌暮山而言,这早已是家常便饭。
虽然他和他的养弟同处一所学校,可凌家的人眼中从来都只有他弟弟凌渡丰。他从记事开始,就没有一次坐上过凌家的车。
如果不是知情的人,他们都不会觉得凌暮山和凌家有什么关系。
凌暮山独自一个人走了很久。
别墅区和教学区域本就离得很远,凌暮山通常都要走一个多或者两个小时。不过今天因为慕岫珍,他回来得早了些。
他停下脚步,站在冷风中静静思考了一会儿。
他一直都很想让自己的养母对自己好一些,可是无论他怎么拼命讨好她,养母都不会对自己好,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施舍他。
他走到凌家大门口,家里温馨的灯光洒在被夜幕笼罩的草坪上,不用细看也知道这草坪平时是被修剪人员用心对待,它们在夜幕中焕发着生机,诉说着这户人家的富贵。
这其中却没有凌暮山的影子。
凌暮山带着一身寒意推开了门。他小心翼翼,默不作声,却被客厅里的凌渡丰注意到了。
他一手指着门口的凌暮山,一边回头朝自己的母亲叫道:“妈妈,哥哥又回来晚了。”
霎时间,凌母带有怒气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这么晚了,他还知道回来?!还有,谁让你叫他哥哥的?他这杂种也配?”
凌暮山没理会凌母的冷嘲热讽,他走进厨房,一眼就看到了水池里的餐盘。
他们吃饭从来都不会等他的,他知道。幼时的他只是觉得是自己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