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儿子,马阿姨连忙招呼道,“小平快来!”
朱不平从人堆里挤进来,一抬头看见了树上的杨柏礼,脸上显得更加茫然了。
“赶紧去消防站看你爸到哪了!”马阿姨一推朱不平说。
朱不平看了一眼杨柏礼,又看了一眼小秦老师,用力地点点头跑了出去。
正是下班回家的时间,树下的人越聚越多,于是也开始有人出起了主意。
有回去搬凳子的,也有提议让两个人叠在一起,一个站在另一个人肩上的。
这些法子都试了,但这棵大合欢树的树杈太高,不管哪种方法都差一截子才能够着。
眼见这两种办法都没用,有人干脆出主意说让孩子直接跳下来,下面有大家接着。但众人看小秦老师霎白的脸色,这个不靠谱的建议自然就不可能尝试了。
“这栋楼原来放着的梯子哪去了?”
“对呀,有梯子不就好说了!”
“不知道啊,梯子哪去了?”
“谁家还有梯子没?”
大家议论了起来,问到谁时谁都摇头。
于是事情陷入了僵局,人们又开始忍不住纳闷: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上去的?
小秦老师在树下坐立难安,时不时向大门外张望,眼看是越等越急,越等越紧张。
杨柏礼跨坐在树杈上,腿渐渐麻了,身子支撑不住晃了晃,险些一头从树上栽下来。
这一幕把下面的小秦老师魂都要吓出来了。她嘴唇发白,面无人色,人差点直接晕过去。幸亏一旁的马阿姨及时扶住,这才算是缓住了心神。其他的人也都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不知谁高喊了一声,“老朱来了!”
“哎呀,终于把他等来了!”
“老朱可来了!”
人群嗡嗡地交谈着,大家终于都松了口气,好像终于来了救世主,随后默契地散开一道口子。
就连小秦老师此时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随着摩托车“突突突”熄灭发动机的声音响起,一个男人背着梯子走了过来,来到了树下,身后还跟着呼哧呼哧直喘气的朱不平。
毛谧从杨柏礼的怀里探出头打量这个叫老朱的男人:高个子,宽肩,胳膊腿看着都很壮实;寸头,古铜色的面庞,眉毛很粗,眼睛炯炯有神。他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换的消防员制服,看着就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见了来人,马阿姨忍不住地埋怨:“你咋现在才来捏?”
老朱抬头看了一下杨柏礼的位置,一边扶梯子,一边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临时有任务要出,耽搁了一下。”
听了这话,马阿姨一皱眉,神情有些担忧。“那你任务咋整滴?”
“害,没事,跟人调了一下。回头我帮他顶一回就中,”老朱说到这补充了句,“这星期我就先不回来了。”
马阿姨脸色一沉,显然对这句话有很大意见。但碍于周围人多,不好说些什么,于是只好剜了他一眼。
老朱身手矫健,爬上梯子,没几步就到了树上的杨柏礼身边。
“朱叔叔……”杨柏礼不安地看着他。
老朱把杨柏礼从树杈上抱下来,“抓紧叔叔啊!”
杨柏礼点了一下头,抱着怀里的毛谧,抓紧了老朱的衣服。
毛谧也用爪子勾紧了衣服,希望这衣服质量不要太差被她抓破吧。
老朱一边抱着杨柏礼一边顺着梯子往下下。小秦老师担忧地扶住梯子的一条腿,马阿姨和朱不平扶稳梯子另一条腿,大家都抬头看着老朱。
“好了,下来咯!没事了啊!”老朱边从梯子上下来边说。
见两人下地,众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小秦老师。
毛谧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你看看,”老朱摸了摸杨柏礼的头,“妈妈多担心你。”
杨柏礼抬头,怯怯地看向妈妈。小秦老师正在抹眼泪,眼圈红红的。
老朱把杨柏礼放到地上,杨柏礼站在原地没动,老朱从后面轻轻推了她一下。
杨柏礼一瘸一拐地跑过去,一头扎进妈妈的怀里。
“妈妈…”她叫了一声,像是所有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小心地试探着大人的态度。
小秦老师吸了一下鼻子,摸了摸女儿的小脸,没有说话。
“妈妈你看!”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毛谧被杨柏礼小朋友提溜了出来,周围一圈眼睛都同步锁定了她。
毛谧拼命挤回杨柏礼小朋友的怀里,这一情形直接让她梦回两年前,在公司年会上抽奖抽到节目表演的冥场面。
毛谧:还以为做猫就不用糟这种罪了,没想到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妈妈看到了。”小秦老师摸着女儿的头发,哑着嗓子说。
“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