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驾驶着马车,在深夜的街道上狂奔。禾之暮搂着祁安昭的肩膀,时不时的拍拍她,给她安慰,仿佛是在说“没关系,有我们在,一定不会有事儿的。”说实话,祁安昭现在内心很平静,虽然不知前方会有什么样的事情等待着他们,可是她的身边现在有皇兄,有周栩,还有禾之暮,这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安慰,就算等待着她的是被绑架、被要挟,她都有无限的勇气去面对。与此同时,周栩的眉头紧锁,他时不时的拨开侧窗的帘子,观察马车外的动静,重要的是,他想要观察他们现在要去的方向,借此推测这个人要带他们去的地点。“喂,这个时辰出城是出不去的,你但凡出城,就会有人牵制住你,而且一旦我们家里人发现我们失踪,你就没有办法逃走了,所以我劝你现在就停下车放了我们,自己赶紧跑吧。”周栩对驾马车的人说。那人并没有回复周栩,甚至只是一味的驾驶着马车,这一路上除了马车颠簸的声音,还有马的喘息声,车厢内人们的呼吸声,再没有一点动静。周栩见相谈无果,便不再白费力气。“他一直在绕路啊。”祁栎燧这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话。“绕路?这里好像是优胜路,这是往笙箫坊的方向走。”周栩听到祁栎燧的话后,观察了一下路旁宅院的建造风格,得出了结论。
又走了有一会儿,突然之间,马车停了下来,车厢内的四人没有做出反应,他们都在“按兵不动”。“四位贵人,请下来吧!”说着,那人挑开了幕帘。祁栎燧愣了一下,率先起身下了车。祁栎燧抬眼看着面前的这幢建筑,里面灯火通明,悬挂在屋檐下的灯笼泛着温和的暖光,建筑有五六层,每一层在外面都能够看到不同的装饰。从里面还隐隐的会传出乐声。祁栎燧整了整斗篷,转身伸出手,要扶住下来的禾之暮。禾之暮见状,把手搭在了祁栎燧的手腕上。接下来是周栩,最后是祁安昭,那人等着他们四人都下车站定,侧过了身,伏下腰,说:“请!”祁栎燧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看他,径直的往里面走去。紧跟着的是禾之暮和祁安昭,周栩在最后。
一行人进了笙箫坊,迎面就看到有些人勾肩搭背的说说笑笑着往门外走,面色潮红,一看便是喝醉的,四人往旁边不动声色的挪了挪,并不愿意因此沾染上酒气。这时候,从旁边冒出来个女子,擦着厚重的胭脂水粉,手拿布绢,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他们面前,“哎哟!这是哪里来的小郎君啊!还带着二位姑娘!”说话间,她伸出手,看着是要去摸摸祁栎燧的小脸。祁栎燧嫌弃的躲避了过去,并且伸手拂开那女子的手,这女子身上的香味太呛人。祁栎燧冷声冷语道:“姑娘,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人,不知您可否知道那人在什么地方,又可否能带我们去?”祁栎燧认为,眼前的这个女子一定是知道谁指使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只见那见马车的人附在女子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女子便一改了神色,把挑逗的笑换成了略显正经的样子,开口道:“原来是清晏公子的客人!公子已经在楼上的雅间等着了,你们随我来。”她引导着众人,上了二楼。祁安昭一直好奇的观察着周围,映入她眼帘的,是数米的绸缎,从悬梁上潇潇洒洒的垂到地面上,那绸缎似乎是水做的一般,好像带着七彩的颜色。在三层和四层的中间,搭建了一个鼓,鼓面上有正在舞动的舞姬,一起一落,鼓面随之震动,听曲儿看舞的人们的心也随之跳跃。祁安昭看呆了眼,她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啊,真的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祁栎燧自顾自的跟着那女子往前走着,穿过了人挤人的走廊,来到了一个人少的雅间面前。门上挂着“清风”字样的板牌。女子轻轻的用两指扣了扣门,从门内传出了一声“进”。声音清脆好听,温柔中还透出一股缱绻的感觉。
女子替众人推开了门。
一进门,他们就感受到了屋内的装潢与外面世界的不同,好像屋内屋外是两个世界。这间屋子的装潢格外的雅致,没有外面显得那么贵气,但是比外面显得风雅。没有贵重珠宝的摆设,只有个别的花瓶用于装饰。禾之暮看出来,这些花瓶也不是什么天价的宝贝,只是普普通通从街上的小摊小贩上就能买的到的货色。屋内摆放了很多种类的花草,足有五六十种,而且还都是些稀罕的品种,有一部分就连祁安昭也没有在宫里见到过。有一人背对着他们坐着,周栩手按住佩剑的剑柄,问道:“阁下请我们来所为何事?”一句话刚问出口,随后蜡烛就被不知什么人吹灭。众人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纷纷被人劈晕,倒在地上。祁栎燧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一句话,他努力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那人对背对着坐在那里的人喊了一声“殿下……”,在那之后,祁栎燧没有听到后面的话,他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周栩率先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和其余三人都被绑坐在了地上,他挣扎着想起来,但发现自己的脚踝也被束缚住。“你……到底是谁?”周栩没有得到回应,就看到从屏风后面又走出一个人,他定睛一看,发现是他的义父——周林。周栩不再挣扎,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静静的等着其余三人的醒来。慢慢的,禾之暮、祁栎燧、祁安昭陆续醒来,他们发现四个人是背对背坐着,并且是用一根绳子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