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方通信这些年业务下滑严重,大家都忙着跑去救市场。
在众人眼里,客服中心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传声筒的存在。
郝美琪忙着招人培训,忙着在领导们面前鞍前马后,她估计都忘了自己还兼管着客服中心这一摊子。
再说,大家都知道夏鹿是刘文山的老婆,郝美琪更是对夏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电话有人接就行。
刘文山显然没想到夏鹿比他更想撇开二人的关系,他目光复杂地在夏鹿脸上停留了一会,仿佛在研究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夏鹿嘴角微抬,抓起桌上的手机,打开微信,调出离婚那天拍的离婚证,然后发了一条朋友圈: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PS:爱情是神话,不要也罢。
分组提示,谁可以看?
公开。
一气呵成地发完,夏鹿把手机界面拿给刘文山看。
一瞬间,刘文山周身散发出北极寒地的气息,他目光像蛇一样地缠上夏鹿的眼睛。
半晌后,他阴冷地开口,“夏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客户经理的面试,我是面试官之一,你觉得你这样来气我,你可划得来?非要跟我闹成这样吗?我再说一遍,离婚,是我们太草率了。等你冷静好,我们再去把证换了。”
“滚!”夏鹿轻吐出声。然后,缓缓转身,坐下,面对着电脑,把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刘文山。
夏鹿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圆形立体小镜子。
通过巴掌大的圆形镜面,夏鹿看见刘文山的脸色铁青,额头天生的抬头纹若隐若现的凝结在一起,仿佛能冻死方圆几十米之内的生物。
曾经……
曾经的夏鹿好喜欢,好喜欢他高高的眉骨,略微忧郁的眼神。
她总觉得他的气质太像演员祖峰。
她常开玩笑说,等他年龄再大一点,肯定比祖峰还有魅力。
那时刘文山一不高兴,夏鹿就习惯用手指顺着他的眉骨,轻轻往两边抚摸,希望能抚平他内心的烦躁和忧郁。
刘文山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把头埋在她的胸前,企图寻找精神的力量。
这一刻,夏鹿才猛然惊觉,他们这样温馨的时刻太少太少。
自从在蓉城安家落户后,刘文山身上忧郁和暴躁越来越浓郁,他不高兴时,夏鹿的手往往还没抬起,刘文山已经起身离开。
原来,他早就对她生出了不耐烦。
她怎么就那么后知后觉呢?
半晌后,刘文山转身,脚步重重地从她背后消失。
夏鹿微微抬身,圆镜里出现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她一把拿过小圆镜,“啪”地一声扔在地上。
她咬咬牙,暗暗下定决心,这是她夏鹿最后一次为这个男人流眼泪。
从此以后,这个叫刘文山的男人,在她心里,彻底死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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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安排在两天之后周一的下午。
周五在食堂扒拉了几口饭,夏鹿准备打车回她和刘文山的房子一趟。
王桂枝每天中午有午睡的习惯,夏鹿不想跟她再正面过招,只能偷偷回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
房子是刘文山买的。
这些年,她的工资都贴补在家用和房子的软装饰上,离婚协议上,刘文山答应给她五十万补偿款,但要分五年給,每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给她的账户打十万元。
夏鹿知道,刘文山手上确实没有这么多现金,所以,签协议时,她没做任何讨价还价。
可现在看来,这个分期付款就是刘文山给她画的一个大饼。
现在才七月底,要拿到第一个十万元,至少还要五个月!
要是没有秦琛给她的一个无厘头婚姻,她现在估计得睡在大街上。
上个月她为了讨刘文山的欢心,才刚刚给他买过一件死贵死贵的衬衣,她现在卡上只有不到一千元!
夏鹿越来越觉得以前的自己大概就是一个十足的恋爱脑,连一点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胡思乱想中,她下了出租车。
当初买房子,为了节约资金,他们把房子买在蓉城四环边上,小区是新小区,环境也不错,就是离正方通信远的要死。
出租车单趟都要将近一百元!
要不是想着赶在王桂芝午睡醒来以前速战速决,她打死也舍不得打出租车。
夏鹿快速穿过绿茵如织的小区,来到单元防盗门外,正准备拿卡刷开防盗门。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一个张圆圆的胖脸出现,夏鹿定眼一看,是楼上的邻居,姓张。
夏鹿乖巧地喊了一声张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