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臣确实见过,与霍氏一族刺青一致,可仅此却不能断定此事与疆北和萧将军有直接关联,且要细细审问,再做定夺。”
平承候附和道:“老臣之见与大将军不谋而合。”
封显云见钟元辅迟迟未说话,“元辅所见呢?”
钟元辅这才发表意见,说:“既是疆北一族,是与不是,疆北都脱不了干系,倘若急下定论,是以寒了疆北老臣之心,如今羌芜和匈奴频繁进犯,正是用兵之时。”
正是用兵之时,一直低头不语的萧屿此刻只觉得讽刺,疆北不过是朝廷用来镇压两邦的利刃,如若哪天用不上了,此刻便是任人鱼肉也无法反驳。
封显云凝视着萧屿,见他镇定自若仿若局外人,半晌后叫着他。
“阿屿,此事涉及到你,是不是应该也要给朕一个解释。”
萧屿挪了步子,站到中间拱手回话:“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不说话,是想等陛下,等陛下的决定。”
“朕的决定?你母族的人昨夜潜入文德殿欲要行刺朕,此刻你却要朕给你一个决定?”
“臣能否看看这位刺客,”萧屿请求说,“若真是我母族之人,想必也是受人指使,但定不会是疆北授意,如元辅大人所说,如今羌芜和匈奴两方蠢蠢欲动,若是疆北要行刺陛下,扰乱朝纲,内忧外患,岂不是自掘坟墓。”
封显云点头让他上前查看:“好好看看,是不是你们邺城旧部。”
萧屿看着刺客胸上的狼头刺青,此人虽长着疆北人的身形和体格,可是他一眼就能瞧出刺青的真假,萧屿母族刺的狼头刺青,眼睛是用朱砂点缀,意为时刻准备战斗的勇士,狼群在面对猎物和天敌时,狰狞的眼睛会变得凶狠,眼珠逼近朱红。
这在疆北不算秘密,虽不是广为人知,但作为霍氏一族族人,不可能不知此事。
萧屿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问道:“你是霍氏族人?”
面对萧屿居高临下的质问,刺客侧过头没看他,坚毅地答道:“正是。”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刺客把视线移到萧屿身上,仰头望着身材颀长健硕的萧屿,轻笑一声:“世子殿下。”
“你说你是邺城旧部,你从属哪一部?分管将领是何人?生父,老家是哪一方?”
刺客被他这一问紧紧抿着唇。
“不答,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怕说多说错?”萧屿步步紧逼。
“我就是看不惯朝廷对疆北呼之即来,用之即弃的作风,世人谁不知疆北王抵御外敌数年,步步惊心,可每每战事起时,朝中的军饷和军需迟迟不供给,战士们在前线拼死搏杀,你们祁都的贵人们就坐享安宁,还要克扣我们的军粮,捞来的油水吃的脑满肠肥。”他愈说愈激动,最后恨不得站起身指着封显云言辞恳切道:“你,你作为九五至尊,大祁子民的领袖,却纵容这些朝臣欺上瞒下,罪魁祸首就是你,你不配坐这高位。我就是心中愤恨,我就是要亲手杀了你这昏君。”
叶诚杰命令锦衣卫把人按住,刺客在蛮力中挣扎,如同一只困兽。
封显云被人指着鼻子骂,坐在高位多年,听到的都是夸赞奉承,偶尔听到人说这些话,还有些新鲜。
封显云沉稳说道:“我朝待疆北如何,待疆北军如何,朝廷年年国库紧着疆北军的粮饷,各州各城的军需用度都给疆北军先用,那是因为朕体恤疆北军抵御外敌之苦,疆北是大祁的盾,朕从未忘记。”
刺客说的话,萧屿内心也这么想过,但他绝对不对当着重朝臣和帝皇的面说出口,他不能表现出过多不满,倘若是真心为着疆北,便不会在朝上说这番言论,更不会行刺杀之事。
“你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萧屿说,“想必是背后指使你的人吧?我虽不知那人拿什么威逼利诱,让你甘愿赴死,祸水东引,置疆北于不顾之地,亦是置我于险境之地。”
“我不知道世子在说什么,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世子无关。”
萧屿眼神闪过一丝鄙夷,忍不住轻蔑一笑,说:“你看似在揽罪责,你越是如此,我的嫌疑便越大,可是你们的伎俩太过拙劣,”他眼角余光瞟过叶诚杰,继续说道:“你行刺皇上不是目的,最终目的是现在站在朝堂上与我对峙,陷我于不义。”
“你说你是我母族的人,我不质疑你,你身上或许流有霍氏一族的血液,我猜,你的另一半血液是来自边城以北吧?”
边城以北,是匈奴蛮人之境。
话音一落,崇明殿寂静无声,叶诚杰握着绣春刀的手背在身侧,攥紧手指。面上却带着一丝冷意,暗道“萧屿不愧是萧屿,这么快就想到这层了,还真不简单,看来今天是要孤注一掷了。”
“我问你父亲从属哪一部,家在何处,你说不出来,那是因为你父亲根本不是大祁人,而是边城部落之人,你身上的狼头刺青并非我母族所有,而是边城塔娜部的图腾,看似无异。”萧屿抽过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