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狂极归我们管。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灰谷诚用大拇指捻灭了烟头:“更何况他们担心你被那个什么巴西裔的小鬼欺负,决定找人给你撑场子。”
“舅舅!大哥他们说不要讲出来的!”龙胆此刻显得有些愤愤不平抗议着,耳根继而也染上了红晕。闻言,我顿时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平和。明明大战在即,我却抛弃了备战的紧张感,从担心着我的人身上获得了心安。我刚想说点玩笑话缓和氛围,龙胆却接起了个电话。
“嗯?啊。想要审……?没问题,等我下。我马上就到。”
“谁的电话?”
“半间那家伙。他说就差一点就好了。”此刻龙胆的眉眼里冒出了无名的火。“我去帮他个小忙就能把实情全抖出来。你在这里和舅舅等着大哥他们回来吧。”
“诶?是什么……啊走掉了。”我刚想要追问,龙胆的身影却比我话语的速度更快飘荡离去。徒留我与看起来长得像“社会人士”的花臂大佬灰谷诚站在一处,老实说,我很担心有什么路过的好心人不由分说就误认我受到胁迫。灰谷诚则用他那宽厚的手掌揉了揉我的脑袋顶:“别害怕,这情况他们兄弟两见过不止一次了。该教他们的,我都毫无保留。”
“您……到底想让他们踏上什么样的道路呢?”
我不清楚,却很想了解。灰谷兄弟们身上有着仇恨的种子,但这股仇恨并不浓烈,甩脱仇恨后便无拘无束。他们衣着时髦,行事放浪。监管他们的长辈既像是指引他们成为暴走族的“指明灯”,却又金盆洗手不愿干预什么□□纠纷。
“什么样的道路?小丫头。你还是太年轻了点。”灰谷诚长吸一口气,不算寒冷的冬日午后,我们呼出的热气变成几缕白烟。男人的目光投向飘着雾霾的天边,像是想把云朵盯出一个窟窿。
“任何小孩在小的时候都有远大的梦想,只有在前进的道路上才会发现,实现当初预想比想象中要困难得多。他们的母亲曾经上京就是想被星探选中当明星,觉得只要上了电视,就算是在小镇上过日子的亲戚都能看到。这样就不会再有人碎嘴议论我们家日子过得如何不好。抱着这种想法,她从乡下一个人到东京来打拼,等我处理完丧事从老家赶过来找她时,事情已经变成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她的肚子已经大了,整个人浮肿得不成样子。却说自己男人死透了,所以肚子里的种绝对要留下来。因为她爱他。”
成年人的枷锁比只用顾着学习的我们多得多,我陷入了沉默,再次将自己扮做存在感极低的倾听者。我起初只是想做不关世事的旁观者,只是旁观便深知世事艰难,变化无常。家庭沉重的负担通常不止落在成年人的肩膀上,晚辈也会深受其害。孩童的心智比大人想象中更加敏感多虑。他们会担心他们不该担心的,做出自己不清楚结局却又因头脑发热而去做的事。如果我没有遇到灰谷兄弟,他们真将“狂极”的副总长找到并杀了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我可是她的哥哥,小丫头。希望你能理解。人为了想要保护重要的人事物什么都能做得出来。”诚叔说的话近乎与灰谷兰如出一辙,我意识到了在这点上他确实将灰谷兰教得很好。“就算闹成这副样子,我也会继续选择保护妹妹。”
如果他和龙宫寺谦见面,肯定会很合得来吧。我想。
“所以,无论未来他们发展成什么样子,最重要的是让他两知道你一直会支持着他们吗?”我注意着措辞回应他的话。
“喔。正是如此。他们住在这种地方没办法不涉及这些,只是我想让他们知道,无论当不当暴走族——都会有人来支持他们。都会有人需要他们的保护。”灰谷诚双手环于胸前,他似乎对此颇为自豪。“小姑娘,无论你成为要被他们保护的人还是要保护他们的人。我都很谢谢你能选择出现在他两身边。”
“不……倒不如说。”我学着他的样子望向前路,灰谷兰的身影适时地从街头尽头冒了出来。跟在他身后杂七杂八的小跟班们如众星捧月般围绕着他。我又从第二个人身上嗅到了首领的味道。“这就是我们的命运也不一定。”
我不喜欢变数。
但我更不喜欢将我所认可的伙伴们孤独地丢在变数里成长。
“兰君——”踮起脚我冲他猛烈地挥着手。“久等了——”
灰谷兰在远处听到了我的呼唤,他抬起头,脸上那习惯性的笑在刹那间变得颇为柔和。柔和到顷刻间让我误以为是不是看花了眼。灰谷兰一行人随后匆匆跑来,我刚想问下情况如何,却见他的小弟们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诚叔好!大姐好!”
“……”我用食指点了点他们,又用无可奈何的眼刀扫视灰谷兰。灰谷兰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把脑袋扭到别处去。谁知道对方将我塑造成了什么形象,我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巡查结果怎么样?”
“我们按灰谷老大的交代每条街明显的监控摄像头都标出来了!这样会不会给大姐规划的行动带来点方便?”某位光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