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玉被谢风启怼的说不出话来，下意识躲避谢风启如刀剑般锐利的目光。
“那该死的狗皇帝说大哥蓄意谋反。好！我就反给他看。”
“他想安心做这个皇位，我偏要他皇位不稳！”
谢风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烈酒入喉。咽喉处似有烈火焚烧，只有这种痛感才能压住心中的苦涩。
“张大人如今的大周不是你所能改变的。大周的覆灭是必然的，为什么我能一呼百应你真的不明白？”
“这二十年间贪官酷吏层出不穷，冤假错案比比皆是。五年前南方瀚州遭遇大旱，土地颗粒无收。狗皇帝对此不闻不问只顾着和潘贵妃日夜饮酒，最终瀚州全境饿殍遍野，百姓竟然易子而食。”
“张大人看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只是说说而已啊。”
谢风启拿起酒壶给自己和张明玉斟满了酒，然后举杯示意。
张明玉看了一眼谢风启举起的酒杯，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和他轻轻的碰了一下酒杯。
谢风启见状以为张明玉被自己说动了，可是张明玉随后的一句话让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寒冷无比。
“千说万说我也是臣子，古来罪过莫过于子不敬父，臣不敬君…………”
“愚昧！”
不等张明玉将话说完，谢风启的怒斥便打断了他。
谢风启一把将手中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酒杯在接触到地面时爆裂开来，杯中的酒水溅的四处都是。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我跟你讲天下不是他周氏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百姓为何要跟我造反？还不是因为吃不上饭了！为什么大周境内叛火四起？若是君子圣明。百姓安居乐业。谁愿意把头别在裤腰带上当个反贼？”
张明玉听到在那句“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只觉得脑中一道闪电划过。这句话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这句话直接否定了天子的威严，将天子与黎民百姓放在了平等的地位。此话听起来大逆不道，但确实让人无法反驳。若是天下百姓都死光了，那天子还是天子吗？
谢风启见他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的站着，心中不禁一阵恼火。
谢风启上前揪住张明玉的衣领，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张明玉缓缓抬起头，古井无波的眸子对上了谢风启充满怒气的双眼。
“这句话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谢风启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的一愣
“……哪句话？……”
张明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彩
“就是那句天下非周氏之天下，而是天下人之天下”
谢风启松开了抓着张明玉衣领的手，重新审视了一下张明玉后缓缓说道：
“我能悟出这样的道理还要多亏了我大哥。”
“你大哥？裘将军？”
“没错！我正是读了他临行前的那首诗才悟出的这个道理”
“敢问是何诗句？”
张明玉追问道
谢风启举起酒壶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后，念起了那首在叛军中人人传颂的诗词。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尽荒芜。”
“望故土，尽贼掳，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张明玉不断咀嚼着这首诗，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烧了起来。这首诗击碎了君为臣纲带给他的枷锁，也为他指明了新的方向。
如今君王昏庸无道，百姓苦不堪言。河东十六郡的百姓已经被分割出去整整三十年，他们三十年来无不翘首以盼。只盼望大周的军队能打过囚牛河直捣应天府。
如今这样的世道正需要那些将功名利禄视为粪土，并且愿意在大厦将倾之时挺身而出的豪杰。而自己做梦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谢风启看着有些动摇的张明玉再次抛出那个问题
“张大人我说了这么的多，不知现在你是否原意归降与我？”
张明玉思索一番后给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有一个条件,你若答应我便任你驱使。”
谢风启闻言大喜连忙追问道：
“是何条件张大人快快请讲？”
“我要废除当今皇帝之后重新挑选一名周氏血脉后人为帝。”
谢风启听到张明玉这个要求微微一怔，这个条件他是不可能答应的。自己的大哥，三弟，妻子都因大周天子而死，他与大周皇帝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他起兵之时就发誓定要大周的名号从九州消失，当然这些话是不可能告诉张明玉的。
谢风启没有急着回答，反而在原地走来走去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