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华寂方才一直微闭着眼忍耐疼痛,此刻缓慢抬起眼眸,喉结上下滚动,盯着鹿心昭,空洞的瞳孔泛着灰色。
鹿心昭忙解释道:“我没有恶意的!只是你伤势太严重了,需要马上止血!”,她说话时长睫不停颤动,双眸澄澈如水,手指不停搅动着白色布条,透出紧张。
棠华寂只觉浑身无力,连再开口的力气也没有,鹿心昭权当他是默认了,便没有再磨蹭,再次将他的右胳膊缓缓抬起、搭在自己肩膀上,开始认真帮他包扎起来。
四肢百骸不断传来无法忍受的疼痛,棠华寂面透绝望之色,早已没力气挣扎,索性闭上眼睛,任由面前的少女摆弄。
“好啦,大功告成!”好一会儿,鹿心昭站起来拍了拍手,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棠华寂勉强睁开眼,发现胳膊上伤的最重的几处伤口都被包扎了起来,再看看面前的少女,她身上那件本就奇奇怪怪的裙子不知何时竟短到了膝盖以上,下摆也变得破破烂烂的,他稍加思索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眸色微动。
“谢谢。”他低沉道,音色清冽。
“不客气,不过这样只能暂时稳住你的伤势,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个郎中帮你上药,否则可能会感染的。”鹿心昭说着便去扶棠华寂起来。
“不必再劳烦姑娘了。”谁知棠华寂抬手将她挡了回去,然后指了指一个方向道,“那边应该有村镇,姑娘请便。”
棠华寂说完便再次闭上了眼,神族应该还在追杀他,下一道天雷不知何时就会再次劈来,实在没有必要牵连无辜。
“你刚才救了我,如今却让我丢下你自己走,你这不是置我于不仁不义之地吗?”,鹿心昭双手叉腰、嘟着嘴巴生气道,活像个娇气包。
她知道若不这样说,棠华寂恐怕不会轻易同意跟自己走。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棠华寂果然有些无措道。
“可我听着你就是这个意思。”,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佯装生气,转过身去背对着棠华寂。
“好吧,待找到郎中我再送你离开。”棠华寂想了想,对着她的背影犹豫道。
“这就对嘛,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刚才还在生着气的小姑娘此刻笑嘻嘻地转过身应道,棠华寂有些后知后觉,只得无奈摇了摇头。
不知是不是因为包扎伤口后失血没那么严重了,他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便由鹿心昭扶着,两人一起往东边有城镇的方向走着,直至远处隐隐传来犬吠声,视线中开始出现点点灯火。
“前面应该有村庄!”鹿心昭兴奋地嚷嚷着。
两人踏上一条蜿蜒的青石小路,一路进了村庄,两边开始出现零星的屋舍和院落,凉风阵阵刮过,吹拂着小路两旁屋舍下的铃铛,发出悠扬的声响。
这个时间段村民基本都睡下了,只有零星几个下田晚的村民走在回家的路上,鹿心昭一路朝他们打听,终于寻到了郎中家门口。
“请问有人吗?”她上前轻轻叩门。
这个时辰,李郎中已然睡下,忽闻院子里传来阵阵叩门声,怕是村民有急症需要医治,他便快速穿好衣裳去开门,推开门却见门口站着个水灵的姑娘,姑娘身后还有个似乎身受重伤的少年。
“这么晚了,姑娘有事吗?”李郎中挡在门口,有些警惕道。
“大叔好,我和弟弟进林中采药,谁知我弟弟不幸被雷劈中,受了重伤,眼下情况十分不好,不知可否在大娘家借宿一晚养养伤呢?”鹿心昭脸不红心不跳道,根本没注意身后的棠华寂一脸黑线。
李郎中迟疑了几秒,想到刚才西边那处林子刚才确实打了雷,那雷声光是听着就吓人,更别提被劈重了,心中一纠,连忙将门打开让两人进去,简单检查了一下棠华寂的伤势,又替他把了脉。
“令弟伤势十分严重,鄙人医术有限,只能先帮他稳住伤势,姑娘还是尽早带令弟上镇上的医馆瞧瞧罢!”李郎中眉眼凝重地帮棠华寂上好了药,摇了摇头道。
鹿心昭怔怔应下,面色忧愁地摆弄着手中的茶杯,反观棠华寂却神色十分平静,似乎内心毫无波动,他微微颔首朝李郎中道谢。
“不好了!不好了!出人命了!”此刻门外突然传来喊叫声,李家院门被砸的哐哐作响,屋内几人纷纷神色一紧。
“不好了李郎中,赵宝儿死了,赵老太也疯傻了,你快随我去瞧瞧罢!” 门外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道。
李郎中脸色一变,二话不说便提着药箱出了门,棠华寂也跟了出去,鹿心昭反应过来后也急忙跑出院子跟上两人。
到了赵家,屋里已经挤满了人,几个妇人轮番安慰着赵老太,一旁几个大汉正将一具有些发青的男尸抬出门,鹿心昭无意间瞥见了那具尸体,止不住打了个哆嗦,下一秒,她便觉得眼前一黑,脑门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沉甸甸的。
她以为有人在恶作剧,便有些生气地将那东西拿下来,可当看清楚时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