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点了点头:“她曾经和我说过,她手下有很多孤儿,她说如果我出狱后找不到工作,就去找她,虽然不能保证我荣华富贵,但至少衣食无忧,至少有朋友有伙伴。”
“你之前说,你叫花花妈妈?”林风看着女人的资料询问,“资料上她可比你还小五岁。”
“她说‘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词汇。”女人擦了擦眼泪,“她说全世界任何一个孩童,从他呱呱坠地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没有例外。她说世界上的任何语言都是后天创造出来的,可唯独‘妈妈’不是,它是上天的馈赠,是老天送给人类的礼物。”
“她特别喜欢有人喊她妈妈,有一次深夜我们聊天,我说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是她让我意识到,原来我也是最特别的那一个,我问她能不能也喊她‘妈妈’,她答应了。她说我是她第九十四个孩子,只要有妈妈在,我就永远不用害怕。”
林风和叶轻烟都是孤儿,孤儿在无限之城是特别常见的存在,人们好像不断发泄着无处释放的荷尔蒙,却又根本不想承担冲动的惩罚,仿佛所有人都活在虚假中不愿意醒来,仿佛逃避是每一个成年人的必修课。
女人嘴巴喔成一个圈,轻轻地念道:“妈妈,多么美妙的词汇,可我再也不能亲昵地喊她了。花花是个好人,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找到凶手你们就告诉我,我还有一年就可以出去了,等出去,我要亲手锤爆他的脑袋。”
花花偷盗,欺骗,抢劫,甚至可能涉嫌采生折割,但在女人眼里,她是个好人,是一个好母亲。
“恐怕不用你亲手动手了。”林风说,“五个嫌疑人已经死去三个了,还剩下两个也凶多吉少。眼下的问题是,你想不想找到你花花妈妈的尸骨?你愿意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暴尸荒野?”
女人摇头。
“所以她让你出狱后去什么地方找她?”林风问。
女人说出了一个地名,林风常年在下城区办案,思索了片刻,这个地方位于下城区边缘,正在三零死的位置往南,直线距离说远不远,开车一个多小时。
“感谢你的配合。”林风说道,“我看过你的资料,关于你因为阻止他人施救丈夫而入狱的情况属实。也有好心的邻居替你作证,他们经常能听到你老公对你打骂的声音。一个人一个性格,并非矮小就得懦弱,也不是高大就必须坚强,对于你辱骂我的话我当没听见,我会以一级探员的身份和狱长陈述,看是否能帮你减刑,我喜欢说真话的人,合作愉快。”
林风从女人说话的表情,语气,以及她本人的资料综合判断,女人所说的应该是真的。
如果说这个花花是一个孤儿帮的帮主,手下有几十个孤儿,那么利用这些孤儿进行乞讨,虽然比不上几十年前来钱快,但至少可以做到衣食无忧,那么她也就不必盗窃,抢劫,这一点林风暂时还想不通。
还有一点,赤土与女人所说的位置相距甚远,花花就算在孤儿帮有一些帮手,这些帮手又是怎么知道花花的尸体在赤土的呢?如果不是这些人找到了花花的尸体,那么尸体到底是谁挖出来的,她的尸体又去了什么地方呢?
得到一个线索的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更多的谜团,不过林风明白,单在这里苦思冥想是没用的,既然有了线索,那自然就要去现场看看。
“你认为这个叫做花花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叶轻烟开车,“听那名女犯讲的,这个叫花花的人好像还不赖,但她的犯罪也是实打实的。”
“不好说。”林风回答,“我很少先入为主地去评价一个人。可以她的性格,有几个过命的朋友不奇怪,如果她是一个采生折割的孤儿帮领导,那些人报复杀害花花的人,顺便夺走他们的义体也能理解。但还是有一点说不通,这些人可没有远程控制义体的技术。”
林风拨通了闫俊德的电话:“我这边有线索了,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闫俊德回答道:“我联系了王良,从档案局里找到了下城区城市下水道布局图,我现在才知道,下城区下水系统还挺复杂的,如同芯片上的纹路一样密密麻麻。”
“那可不是,在建造上城区之前,下城区就存在了几百年了。”林风说,“注意还有那些废弃的地铁通道,倘若议会愿意拨款重修一下,下城区也不至于这样死气沉沉的。”
“知道。”闫俊德说,“我用你赋予我的权限,命令那些机械人进行模块收缩,是个笨办法,但应该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你们继续。”林风说,“我和叶轻烟去一个地方,有新线索随时联系。”
“知道了林探长。”闫俊德回答。
一路无话,两人来到女人所说的地方,这同样是一片废弃的平房区。
“看来那女人没有说谎。”叶轻烟说道。
那女人的确没有说谎,单从平房的外表上看,就能看出这处与其他相邻的平房并不相同,同样是红砖的外墙表面,被人用彩色的油漆画满了图案,这些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