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舞姬当即凑在一起研究什么动作好泼水,什么东西端着盆好看。合庆坐在房檐上往下看,不禁感慨:“真是有魄力的一群舞姬,尤其是未来阿嫂。”
“别这么叫,我们眼下还没确定的关系,叫旁人听见了对她会是困扰。”
“这里哪有旁人。不过阿兄,除了我们大玉的舞姬,为什么暮西这帮舞姬全是女子呢?好奇怪。每年官家的舞姬不是男女参半吗,虽说也常有女子稍多一点,但为了排舞和谐从未有只招女子入仕的吧。”
“那是因为暮西的男舞姬统统不见了。”多俊从背后走过来,“你们二人什么时候能改改爱待楼顶的毛病。幼时一挨舞卿的骂就爱消失也就算了,怎么老大不小了还跟个变态一样爱躲在房顶。”
“暮西的男舞姬怎么了?”
“不见了,几乎都不见了。你可还记得那日,三法司在,眼见狄飞章要被审问,狄家扑通跪下来个管事说是自己把那堆死人趁乱放在院落里的。那日我就奇怪,我少时常出入狄家对这个管事有些印象,这狄家上上下下都跟狄飞章还有那个颠婆一个样,根本不可能下跪承认错误。那天我就想,他到底是什么命门让狄飞章攥住了。”
“查到了么?”
“有点眉目,”多俊拍了拍自己的衣袍,“那管事有个儿子,在暮西当差,做的官家的舞姬。已经失踪至少一月快两月了。”
“都是舞姬失踪,还都是男子。若真是有人蓄意绑的,为何只绑男子呢?”
析问寒眉目间有些厌恶:“怕只是因为先天的体力与体格,女子比男子更好控制。所以不是只绑了男子,而是放了更好控制的女子出来供自己做事。”
“说到此,前几日六节那小子似乎来了暮西。听闻他是疯了一般在找人,也不知是谁疯了好端端要绑了六节的人。”
合庆听着都有些后怕:“绑了六节哥的人啊?那,那个人之后肯定死很惨。”
有些东西似乎串联在了一起,析问寒有了些思路:“控制住暮西的舞姬就是占据了暮西的话语权,绑了六节重视的人是想威胁六节,也有可能用六节来桎梏他母亲,拿下朝东的力量。眼下西域在受那东西的困扰无暇管别的.......此人莫不是想趁此一统舞林?不,”析问寒想到这自己否认了自己,“他做得如此仓促,用上绑架这么直白的手法,一定是因为有什么期限迫在眉睫。”
多俊与合庆同时想到了,是开天门。
多俊道:“若是为了开天门,倒有些道理。二十年前的舞本就没有流传下来,比起养一批新舞姬,直接用二十年前的那批人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析问寒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是,但二十年前开天门的内外舞姬死得死伤得伤,有的杳无音讯,除了内圈六人有一人升天不可寻,剩下内圈几人可直接按上去用。”
要用什么方法禁锢住内圈的人呢,无非就是用钳制人的方法,无非就是亲情友情爱情。析问寒明晰:“合庆,你先去同父亲母亲飞书,让他们照顾好自己。非必要不外出。”
合庆有些意外,他忘记告诉他阿兄了:“阿兄......”
“怎么?”
合庆艰难道:“姨母去西域平乱失去音信,母后怕姨母出事跟去了西域。父皇和姨父也跟去了。前几日你不在,你回来的时候我,我忘了要告诉你。”
“那便速战速决。”析问寒向下看,看见扶寻冬看上来的眼神,有了自己站在这确实有些不妥的想法,像多俊口里的变态。轻身向下飞去,同多俊说道:“暮西所有的密室都查了吗?”
“除了狄家和袁家。狄家碍着狄飞章放出来了,我下手忘了。”
“袁家呢?”
合庆默默跟在他两个哥背后,这种时候他总觉得自己有些插不进话。这种时候他也觉得他阿兄有些陌生,好像和自己认识的阿兄不一样。从小到大每当他阿兄认真起来要做什么事,他阿兄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聪明都让他觉得阿兄平日里都只是在陪他玩才装得那样人畜无害。
不不不,合庆在心里摇头,他阿兄就只是聪明,确实是个人畜无害的善良人。这点是肯定的。
“袁家,”多俊有点无奈,“袁家看在袁家小女的面子上不好进去。你也知道,袁家被查抄,她近日几乎是笔不停辍的在练舞。”
“这几日,找个时间。分两批人,一批跟着你潜入狄家,一批跟着我潜入袁家。”总归析问寒不比多俊,他同袁华婉并没有从小看着彼此长大的情谊,他带人查袁家更合适些。
“好。”多俊想了想,“那日最好引开袁华婉。”
“嗯。”
合庆在背后眨巴眨巴眼:“我能做什么吗?”
“你跟着多俊,眼下所有祸端都出自狄家,狄家风险更大。到时你保护大家,”析问寒给幼弟整了整衣衫,“你一定要平安出来,连合庆。”
合庆难得被他哥连名带姓地叫,也正色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