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金玉奴伸手就去扯沈翊的衣服,沈翊抬手想去拦,奈何金玉奴手速飞快,一把将他的上衣全部扯开。
只见那些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又崩出了血丝。
金玉奴急得眼睛都红了,沈翊是受了大刑的,原本那些伤口就深可见骨,几近溃烂,自己费尽了心力才将人勉强救回,但也只是救回一条命,那些内里的伤还得靠他自己自己慢慢恢复。
没想到不过养了几日,沈翊竟然为了救皇帝,不顾自己的身体,硬是拉开了那张重弓,现在不仅表面的伤口裂开,就连里面也有损伤。
金玉奴越想越气,就像被人踩着尾巴似的,烦躁不安,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沈翊见她这样担心自己,心里也有些愧疚。
他知道自己刚才过于勉强,那张重弓是他父亲欣赏郭叔叔天生神力,特地命人打造送给他的的,整个军营中能拉开之人寥寥无几。
后来郭叔叔为了给自己留个念想,又转赠回了自己,但也特意叮嘱万不可拉弓,以免伤身。
但今日之事,实在紧迫,他不得不拼死一搏。
否则,一旦皇帝死去,远在江南的淮王直接就会登基为帝,到时候他所有的计划筹谋,都将化为乌有。
“主子,你没事吧……”还山在车厢外也急得不行。
“没事,我们先走。”
皇帝的御驾重新被护卫营的人团团围住,护卫营的统领曾远也终于护着太后姗姗来迟。
“撤,快撤。”皇帝坐在马车中,惊魂未定,现在的他一心只想着赶紧逃命,“郭巨呢,去哪里了,怎么还没过来!”
曾远逃难也不忘趁机上眼药:“陛下,郭将军统领大军,事务繁忙,一时来得迟些,也是有的。”
“哼,关键时刻,一点用也没有,朕的大军就是这样让他统领的!”
事实上,郭巨曾经以镇子狭小,无法容纳整个军队进驻,若有危险,他在镇外恐护卫不及时为理由极力反对过。
但没用,所有人都不想在下雨天睡在野外,纷纷忽视了他的言论。
可现下,这些人又像失忆了一般,开始将罪责往郭巨身上甩。
恰在此时,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了一伙盗匪,皇帝立刻抓住曾远的胳膊叫道:“爱卿,护驾。”
夜里黑,曾远看不清人数,眼见着为首的几个匪徒手持火把纵马而来,神色凶恶,心里隐隐也有些害怕,只能指使着周围的士兵上去迎敌。
但这些士兵刚才已经被吓破了胆,看着周围倒在地上的同袍的尸体,先头的几个士兵瞬间将长刀往地上一扔,抱头跪地就开始求饶。
气得曾远鼻子都歪了。
他咽了口唾沫,想拔刀迎敌,握着刀柄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心里竟都是冷汗,差点滑得拔不出刀。
千钧一发之际,郭巨带着一部分先锋队伍怒吼着从黑夜之中冲出,一路杀到了皇帝身边。
这帮盗匪惯来欺软怕硬,见郭巨所带皆是精锐,又骁勇无比,便一下子四散开来。
“穷寇莫追。”这个小镇街道狭窄,四通八达,他们若是追击,恐中调虎离山之计。
郭巨令跟随的队伍散开护卫,自己下了马,用手臂擦尽刀上的血水,单膝跪地道:“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车厢内一时无声,好半天才传出皇帝隐忍的声音:“爱卿来得及时,何罪之有。”
说完,御驾的马蹄缓缓向前,徒留郭巨跪在原地,还被溅了一身泥水。
没人让他起来,郭巨只能自己爬起来,翻身上马追赶到御驾一侧:“陛下,依臣之见,此时天黑,山路崎岖,不如先留在镇上歇息,待臣剿灭……”
“郭将军,你这是何居心,这镇上突然出现匪患,说不定是有人暗中勾结所至,你怎么能让陛下留在这危险之地。”
“陛下,臣并非此意,只是……”
“爱卿不必再说了,先前往大军营地休息吧。”皇帝已经被刚才接二连三的变故吓破了胆,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郭巨无法,只能召集护卫将御驾围住,又派人去大军驻扎的营地,通知迎驾。
……
马车缓缓驶出小镇,金玉奴睡在锦被里皱了皱鼻子。
四周传来的血腥味越发浓郁,好像死了挺多人。
她有些无聊地翻了个身,手指搭在了沈翊的手腕上,忽然发现不对劲。
气息紊乱而虚弱,仿佛命悬三丝,金玉奴一个机灵清醒过来。
沈翊此时并没躺下,而是闭眼靠在车壁上休息,听到金玉奴发出的声响,他慢慢睁开了眼。
“怎么不睡了。”
声音空灵,仿若鬼魅。
金玉奴撑着上半身去看沈翊的脸色,随口道:“睡不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