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廊上时,远远便瞧见阮玲珑一袭大红色的金丝绣荷的宫装,坐在窗户旁,鼻下与上唇尖夹着一支毛笔。
一头飞仙髻,戴着几支蝴蝶发簪,那蝴蝶栩栩如生,她只要轻轻晃动脑袋,那蝴蝶便微微颤动。
她不施粉黛,眉目如画,双手撑着下巴,眉头微皱不知在苦恼什么。
温千楼赫然想起自己在隔壁厢房备下的玩耍之物,她应会喜欢,一股脑的便将纸鸢还有用木头雕刻的各种小动物,皆抱在怀中带来过来。
他还记得,阮玲珑说自己喜欢打马球,也希望自己的未来夫君,能陪她一起打马球,也不知她还能不能上马了。
阮玲珑瞧见温千楼抱着许多小玩意,满是欢喜的迎了上去,嘴角微勾,脸颊上出现一个浅浅的梨涡。
“你怎知晓本帝姬喜欢打马球的。”她从温千楼手中取过马球杆,但想到时兰只让自己在锦卫庭中走动,失望道:“可惜园子太小,马跑不开,也只能打打捶丸了。”
温千楼将那些小玩意都放在了木架上,闻言回道:“待你病好了,马球也打的,届时我带你回大邺。”
他转念一想,先前与乐嘉帝姬许下的诺言,他竟未是实现,若世上有神明,定会降下神罚五雷轰顶。
阮玲珑未能理解他说的话,拿起捶丸的球杆向屋外走去,片刻功夫,宫人便挖好了一个坑洞,在旁又插了一面小旗子。
她拿起球杆便将木球击入了前面的坑洞中,阮玲珑笑得满是欢喜,对身旁的温千楼笑道:“没想到本帝姬打捶丸这般了厉害,你看到了吗?”
温千楼凝望着笑颜如花的阮玲珑,“玲珑当真是厉害。”他亦不能保证,自己能一杆便打进木球去。
“这还是师修明教本帝姬的。”
温千楼的笑意凝固在了脸上,转念不屑笑了一声。
呵!又是那小子,不过是青梅竹马罢了,不过也敌不过自己与阮玲珑相恋在先。
骄阳之下,清风微拂,远处的湖面又起涟漪,树荫之下的二人并肩而立。
温千楼心中期盼自己能如此常伴她左右,愿她能恢复记忆,早日能忆起自己,但心中又有几分愧疚,又怕她不愿再理自己。
待阮玲珑玩得尽兴后,柳如弃恰好前来寻温千楼。
圆桌前,时兰正在为她布菜,阮玲珑拿起筷子时,看到自己对面那多出来的一双碗筷,应是给方才陪自己玩耍之人的,好气询问道:“那个人怎么不来?”
时兰夹了一块翡翠水晶包,放入了她的碗中,回道:“柳侍卫有要是寻督公,督公说了,公务不知何时处理好,特意叮嘱婢子,若帝姬饿了只管先用膳,不必等他的。”
阮玲珑放下手中的筷子,“那不行,本帝姬亲自去寻他。”
她起身便向外走去,她忽然回头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时兰,焦急说道:“暮雪,来宝不见了,你帮我寻寻吧!”
“是。”
开着半扇门的书房内,温千楼眉头紧皱坐在书桌前,他从夜莺的腿上取下一直竹筒,扫了一眼字条内容,“孤已派了锦衣卫出去打探他的下落,也不知他又去了何处。”
柳如弃瞧着为帝姬焦灼的督公,硬着头皮说道:“督公,若是乐嘉帝姬想起来以前的事,只怕她又会难过……督公若不然……”
温千楼眼帘半垂,用手指逗弄着夜莺,它张口啄了一下他的指尖,“她的病情不稳定,失忆之事可大可小,但治病绝不能再耽搁了。”
“那若是帝姬有朝一日发现被刺杀的事,也是督公您有意安的。”柳如弃欲言又止。
驻足站在门外的人,闻言杏眸微缩,眼眶泛红,心头像是被千根针刺穿,叫她喘不过气来。
她身体发软向前倒去,她扶着门框倒下,巨大的响声惊动了书房中的人。
温千楼看到躺在地上的阮玲珑,俯身拦腰将人横抱在怀中,快步朝着卧房走去。
阮玲珑面色发白,痛苦得躺在榻上。
温千楼心中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她是不是听到自己与柳如弃的谈话了。
大夫诊脉后,只道乐嘉帝姬体虚,脑中淤血未消,体力不支摔倒的。
温千楼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他坐在榻旁的圆凳上,望着悠悠转醒的人,既欣喜又害怕,试探问道:“方才书房前,我与柳如弃的谈话,你听去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