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峥还是听话的。
凝桑每天清晨都会出去采药,等她回来的时候,北峥就会帮忙把草药分类均摊,并开始晾晒。每次她给人诊完脉,他也会根据药方去药材库配药,然后上火熬制。
饭点的时候,北峥也不再饭来张口,他也学会了煮一些粥食。虽然算不上好吃,但给病人填填肚子也还是不错的。
沈青时昏迷了几天后,终于醒了。
一开始她也疑惑,自己怎么一觉醒来,人就到了这儿。
凝桑和她说,她是被一位高人所救,放在了医馆门口,她早上开门见了她,这才把她扶进来进行了救治。
沈青时对凝桑千谢万谢,她对自己的事,却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句:自己受了家人的迫害,这才命悬一线。
其实事情怎么样,大家都很清楚。凝桑也没有多说,只让她好好养病。
话虽这么说,可沈青时稍稍好了些,就开始帮忙打理起医馆的事务,打扫卫生,煎药煮饭,一个都不落下。然后北峥又变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人。
有一天,沈青时问凝桑:“北峥……我是说令弟,他的脚没有办法治好了吗?”
对外凝桑总说北峥是她弟弟,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亲姐弟。
凝桑道:“他的腿没有事啊。”
“那他怎么坐轮椅呢?”
凝桑想了想,总不能和她说实话,于是随便编了个理由道:“他的腿以前受过伤,曾经有一段时间不能走路,不过他现在好了,但他害怕失败,所以就不肯走路了。”
“这样啊……”沈青时如是说,若有所思地走开了。
最后,凝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说服了北峥,开始练习走路。
白日里,凝桑在前厅给患者看病,在后院,沈青时就扶着北峥一步又一步艰难地走着。有时候,她还能听到北峥跌倒哀嚎的声音。
凝桑忍不住白眼,一个大男人,学个走路还鬼叫鬼叫的。
反观沈青时,她可真是耐心十足,面对北峥的不配合,她都微笑以对,说话轻柔,就怕打击到他幼小的心灵。
这就是凝桑不懂的地方了。明明他不愿意,为什么要哄着他去做,这有什么意义?
北峥对沈青时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冷漠到之后的感谢。凝桑甚至觉得北峥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就会看向沈青时。
在北峥休养了一段时间后,凝桑和他说道:“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想什么时候回南海都可以。”
没想到,这时候北峥居然沉默了。
凝桑以为他是害怕再遇到捉妖师,安慰道:“这离南海不远,以后别靠近岸边,那些捉妖师不会特地跑海里去抓你。”
“我才不怕捉妖师。”北峥道。
“那你怎么不想回去了?”
北峥皱眉道:“你医馆不是缺人嘛?我留下来帮你还不好?”
凝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谎话,她直接揭穿道:“你帮我什么了?不都是人家沈青时做的吗?”
“我……我也可以帮忙啊!”
“那你能帮我什么?”
“我认识药材,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采药。”
说采药那就采药。
第二天,天还没亮,凝桑就拉着北峥去了一处山头挖草药。
北峥这就不满了,“你采个药跑那么远干什么?”他一边说还一边用袖子擦着汗。
“每个山头的草药能一样嘛?你每天在一个地方挖,能挖到什么呀?”凝桑反驳道。
其实,凝桑这些天来在不同的地方采药,也是为了探查各个山头的地脉。木楮国关于地理的书籍她看得差不多了,都没有什么发现。她甚至都在考虑去其他国家了。
北峥走得极慢。
凝桑可不想跟着他一样磨磨唧唧,一个人窜了老远,将地脉全都探查一番后,回过头看他。只见他捧着一束花,药框里却没多少草药,他看见凝桑,还一脸兴奋道:“你看这花多好看。”
“我是让你来采药不是来采花的!”凝桑多少有些生气。
北峥满不在乎道:“这不是顺手嘛!”
“你怎么不顺手多采点草药呢?”
北峥也不回答,开始捣鼓起手中的花来。
凝桑揶揄道:“海里没有花,这花那么好看,你是不是觉得凡间其实也挺好的?”
“是挺好的。你说我把这些话送给青时,她会不会很开心?”
“你为什么要送给她?”凝桑愣道。
北峥道:“她鼓励我,让我学会了走路,我不应该谢谢她吗?”
这倒奇了,“我也救了你,你怎么不知道谢谢我?”
“我怎么没有谢?我帮你采药,抓药,我还坐着轮椅帮你去煎药,这还不够?”
“这怎么叫够?你采药,抓药,煎药都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