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为难的？”
凝桑放下书，清了清喉咙道：“你想，你是神，我是妖，你第一次见我就想收我，虽然最后没有收成，可我的阴影已经存在。我们立场就相对立，我对你肯定会有防御，你自己说，这样的话，我怎么能当你不存在而正常生活呢？”
执墨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点道理，于是道：“那我怎样才能让你没有防御心呢？”
凝桑道：“这个嘛，说起来挺难的。”
“怎么说？”
“你神族和我妖族对立也不是一天两天。你想想，即使我们妖族不伤人，你们神族不还是对我们赶尽杀绝，你若想以你一人之力改变两族的成见，这不犹如大海捞针，牵鬼上剑嘛。”
执墨的脸整个垮了下来，她咬着嘴唇，满脸失望。
“不过……”
“不过什么？”
“这个事，往小了说，其实也挺简单。”
执墨看着她，眼睛里冒出了光芒。
凝桑道：“你若让我觉得亲切，或许我就不怕你了。”
“那你怎么才会觉得我亲切呢？”
“自然是要对我好，好到让我觉得你是我亲人那种。这样我就不怕你了，才会在你面前呈现最真实的我。”说完，凝桑还点点头，像是自我肯定。
执墨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她将自己小布袋里的瓶瓶罐罐全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献宝似的一把推到凝桑面前。“这是我从天界带来的。”她指着一个一个小药罐说道，“这是治疗外伤的，这是解毒的，这是提升灵气的，这个最厉害，能护住神魂，短时间内不会被打散。这些都是我下凡的时候，我师父给我的。”
凝桑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她自己就是个大夫，这些药她自己不会做吗？何况他们氐人做出的药，只会比这个好，不会比这个差。“我可不要这些东西。”
“那你喜欢什么？”执墨问得真诚。
“嗯……”凝桑指了指她案台旁成堆的书册道，“我喜欢看书，你若能带点天界的书给我看，我会很开心的。”
瞬间，执墨一脸愁容道：“可是天界的书不让外借。”
“你可以抄录或者拓印啊。”凝桑道。
“可是我才下凡，总不能马上回去，师父会担心的。”
见她拒绝，凝桑拿起书，装作继续看书的样子，冷冷道：“既然这样，你就请吧。这是妖开的医馆，不欢迎你们神族。”
执墨咬着唇，脸上写满了无奈，最终她收拾起小药罐，不情不愿地走了。临走前，她还对凝桑说道：“你等我在凡间办完事，我就去天界给你抄书，你等我。”
凝桑充耳不闻，只当走了个无关紧要的人。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药桶里的鲛人就醒了。
他睁开眼睛，先是哀嚎了一声，然后看了看四周。当他看到凝桑的时候，他一脸警惕，身体还往浴桶里缩了缩。
凝桑走过来，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说，书上说鲛人貌美，一点不假。他昏睡的时候，她就已经觉得他美了，现在他睁开眼睛，更是让人觉得我见犹怜，柔美万千了。
他比女子还像女子。
凝桑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不怕，是我救了你。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鲛人颤颤巍巍地说道：“北峥。你……也是妖？”
“你说呢？”凝桑似真似假地笑了笑，指着床榻上的衣服道，“你会化为人形吧？我这里只有给病人准备的衣服，你不嫌弃就自己换上，我在外面等你。”
等北峥从内屋出来的时候，凝桑已煮好了茶，还准备了一些吃食。
凝桑示意他吃点东西，没想到北峥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还扶着墙壁。等他落座后，又狼吞虎咽地开始吃了起来。看来他被凡人抓起来，他们也没有给他吃的，可怜的鲛人都走不动路了。
半晌后，桌上的吃食犹如风卷残云般，全都一扫而空。想想也对，氐人和鲛人同属水系，他们氐人喜欢吃的东西，鲛人多半也喜欢。
“吃饱了？”凝桑问。
北峥点点头。
凝桑给他斟了一杯茶，接着道：“你不好好在南海待着，上岸来干嘛？”
北峥道：“我没有上岸，我只是靠近而已，谁知道会被人抓住。凡人坏得很，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念，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凝桑低头喝了口茶，也不发表意见。“你在这里住段时间，等你伤好了，再回南海吧。”
“这家医馆是你开的？”北峥问，“你为什么要给凡人看病？”
“因为我想修仙啊。”凝桑胡乱地答道。
“修仙有什么好？当妖不自由自在？”
“位列仙班有什么不好？起码不会像你这样被凡人抓了。”
“明明是凡人欺负我们妖族，你还要给他们治病，你这是为虎作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