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群山，连绵起伏，微风拂过，还带着些许的清香。
原来这就是外面的世界！
凝桑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感觉无比的轻松自在。
凌殊曾和她说过，出了水境，没有锁灵阵相斥，他给她封的几处灵气也会自动解开。所以这是她第一次，没有任何压制的感受到，自己灵力充沛。
来到凡人的地方，自然是要和凡人生活在一起。
凝桑先到了南方的一处国家，名字叫木楮国。听说是一个很强盛的国家，重才学，走在路上随便拉上几个小儿都能背诵几句诗词。
凝桑选择这个地方暂居，也不是没有理由。
氐人在万年前，就曾派人探查过凡间大部分地域，可沧海桑田，潮起潮落，地脉变化，凡间到底变成什么样，没人知道。氐人族对于凡人的记录也一直没有更新过。虽然她偶尔也听翊泽说起过凡界的一些情况，可翊泽最多也只在水境周边不超过五百里的地方采买，很多事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木楮国人人会文，所以凡间的很多事都有书册记载。她需要花一段时间来了解凡间这万年的变化。
凝桑听从蜃龙的建议，拿出几个夜明珠换了点钱财，然后盘下了一家店。
她要开一家医馆。
氐人族生来就是医者，自古为三界诊病。只可惜这万年以来，水境锁闭，凡人无灵力踏入，所以这份责任也拖延了很久。现在她有能力了，当然就想承袭先祖的遗志。
没过多久，医馆很快就开起来了，名字很朴实，就叫“医馆”。
凝桑不喜欢附庸风雅取个华丽的名字，她总是要走的，没必要太花心思取名，这个医馆只是她暂时的逗留处而已。她也不喜欢取那些寓意很好的名字，什么健康长寿无灾无病的，她是半神，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是人总会死的，没必要太过强求，她治病只为减少那些人的痛苦。
她每日在医馆里看书，来看病的人几乎没有。
后来她才知道，凡间给人看病的大都是男子，姑娘家都是在家绣花的。
氐人族女子虽然也学女红，可是却不是必须的，例如凝桑就不太会，她爹也从不强迫她。
虽然没有病人，凝桑还是每天去山上采药，有些此处没有的药材，她还会神行去千里之外采集，她的药箱总是满的。
突然有一天，大街小巷全都挂起来丧幡。询问之下才知道，木楮国的国主死了，人人都在哭丧。
凝桑也在木楮国待了一段时间了，她也没听说这个国家的国主有多爱国爱民，□□熏心倒是听到不少。他明明已近花甲之年，却有几十个貌美如花的妃嫔。这样的国主有什么值得难过的？
话虽如此，凝桑还是和其他人一样，挂起了丧幡。
这叫入乡随俗。
这一天，凝桑如往常一样在医馆里看书。有个男人踉踉跄跄，满身是血的走了进来，还没说话就倒在了大厅里。
终于有病人上门了，这还是她第一个病人呢！
凝桑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势。被利爪所伤，伤口深可见骨。若不是遇到她，这条小命怕是要丢了一半。
等男人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自是千谢万谢。凝桑也同一般的大夫一样，询问起他受伤的经过。
男人道：“哎，国主死了，不日便要将他的圣体运往皇陵。国师说，若想国主在地下也过得好，必须要有长明灯伴其左右。太子殿下就找了个捉妖师让我们一起去抓那个妖怪。这捉妖师恐怕也没什么大本事，都降不住他。那叫什么妖怪我忘了，只知道他人身鱼尾，凶狠得很，我的好多兄弟都被他咬伤了。”
人身鱼尾？
这……莫不是氐人族？
难道是五千年前出水境的赤姜？
“你们抓到了？”凝桑问。
“抓到了，应该已经送去皇陵了。”
凝桑有些慌乱，“送去皇陵？然后呢？”
“听说过两天就会举行祭祀，用他的油脂来做长明灯。”
这样的话，她还有时间。
凝桑将一叠药包递给男人，道：“三碗水煎成一碗喝。”
“姑娘，你医术真好，我才休息没多久，身体就无大碍了。”
这是自然。“你回去乖乖吃药，我保证你疤都不会有。”
送走了病人，凝桑开始慢慢斟酌男人刚才的话。
其实，就听这么几句话，她也不敢保证那一定是赤姜。可是人身鱼尾又符合氐人族的形象。但是为什么会现出原形呢？难道是被人所伤？
凝桑越想越乱，最后还是决定去皇陵一探究竟。
传闻皇陵位于木楮国的东部，不过具体位置，凝桑还是找了一下，花费了不少时间。
等她找到的时候，已是深夜。
皇陵的门口有士兵站岗，一些陪葬物品还在皇陵旁的帐篷里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