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被点到名的凝桑，整个人紧张起来。就像是小时候在学堂上，被夫子抽查起来回答问题一样。
凝桑想了想，凡界所有地方都被找遍了，都没有可以让氐人生存的地方。一万年前，氐人想入驻天界的可能性也基本不可能。那平平无奇的她，又怎么能有办法解除这个危机呢？
她眉头一皱，开口就道：“先自己去探查一圈，实在不行，就在凡间的水系中，找一个离天界最近的地方，凿一个大洞，反正天界灵气充沛，不差这一星半点的。”
“不怕违反天道？”
“怕呀，可是不违反也是死，还不如拼一把。”
凌殊笑，“是个机灵的，比隅朔聪明。”
被夸赞的凝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都和她说了？”凌殊看向昱承，又问道。
昱承道：“隅朔的事，全说了。”
凌殊点点头，“你以前听过隅朔这个名字吗？”
凝桑道：“从未听人提起过。”
“我不喜你们族人谈论隅朔是非，所以让你们前族长设令禁止提起这个名字。”他喝了一口茶，又放下，“你有什么要问我的？”
“后院的阵法……”
“此阵名为锁灵阵，是为了防止灵气外泄而布。阵中间的，就是燃心烛。燃心烛灭，灵气耗尽，水境也就不复存在了。你现在离不开水境，是因为氐人体内清浊之气与此阵相斥，因此你也练不出伴生。”
原来水境这一万年来，都是靠燃心烛硬撑着。
凝桑看着满头银发的凌殊，心中泛起一丝敬意。
他是年长她很多的长辈，又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和氐人毫无关系的人，在这里守护者水境的安危。
此刻，他脸色苍白，疲态尽现。凝桑虽不知道这个锁灵阵对布阵者有何伤害，可他一个神族在短短一万年就苍老至此，可想而知他付出的辛劳。
“你……还有其他办法吗？”凝桑承认，自己有一点得寸进尺。试想，如果他真的还有办法，他怎么会不用？怎么会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可是凝桑也知道，除了凌殊，这世上再没有人可以帮到氐人了。死马当活马医，她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凌殊沉默了，等了很久，他都没说话。
最后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累了，请他们出去。
可就在临走前，他又叫住了凝桑，将一本秘籍丢给她，道：“这是乱灵的修炼法门，是隅朔倾力所著。我原不想把它交给任何人，可这一次也许是氐人族最后的机会。”
说完，他在凝桑身上点了几处大穴，又道：“我屏蔽了你几处灵气，你先炼伴生，再炼乱灵，有问题可以来找我，等时机成熟，我送你出水境。”
父女俩离开朔然居，并没有马上回去。
时光如梭，一万年前逝去的人，到如今，除了这个村落，其他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昱承道：“天界之乱后，凌殊就到了水境。他什么也没有说，就住进了隅朔的屋子。没过多久，天界又来了人。当时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只找了凌殊，在屋子里谈论了很久。等他走后，凌殊就布了锁灵阵，从此之后，我族就再也不能离开水境了。”
凝桑没有插话，只是专注地听着。
“前族长翻阅了很多古籍，才查到燃心烛的由来。原来它就是敛戢灯的灯芯。敛戢灯吸收过多少灵力，燃心烛就能释放多少灵力，只不过，燃心烛需要用神魂来点燃。”
所以凌殊才会老得那么快！
“这燃心烛是衍卿送来的？”凝桑问。
昱承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又道：“谁能想过，他也会为氐人族考虑呢。可是神族杀了那么多氐人，隅朔又为了报仇杀了那么多神族，我们两族已经回不去了。也不可能去天界生活了。”
凝桑突然感觉自己的前路困难重重，每一步可能都会深陷泥沼。她有些害怕，可是身上的担子又容不得她却步。
昱承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用怕。即使不成功也没有关系，没有人能解决任何问题，努力过就行。”
凝桑抱紧昱承的手臂，像是发誓般的旦旦道：“爹爹，我会回来的。”
昱承只是摇头，“不，如果找不到，就不要回来。好好的活着，为我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