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况说,他们二人也同屋而眠,相处一月有余。
他的手有些冰,现在还握在温楚的皓腕之上,温楚就算是想要动弹,却也不得。
这等情形下,温楚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受到手腕的上的一阵冰凉。
温楚像还没有缓过来,眼神十分空洞,对宋喻生的话,也只不过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楚娘这是梦到了什么,竟被骇成了这样?”
宋喻生对温楚的称呼自然而然从“姑娘”变成了“楚娘”,一字之差,却将关系拉近了许多。
即便话语之中尽是关心,然而借着浓重的夜色,他的眼中是毫不隐藏的探究。
温楚还没反应过来,过了许久她才垂首说道:“无甚,只是又梦到了爷爷,想到他在地下过得也不大好,心中难免伤感。”
又在说谎。
从温楚的口中宋喻生可以得知,她的爷爷应当是个为人甚好的老道长,若光是梦到爷爷,怎会惊惧成如此模样。
但温楚如今的状态他也不宜多问,况且她嘴巴紧,也从不同他实话实说,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也不曾放下戒备。
再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了。
想到这里,宋喻生不可遏制地从喉中发出了一声冷笑,这般防他,今日却敢让那个男子送她回家。
合着到头来,就防着他一个人了。
温楚哪里知道宋喻生在想些什么,谁知道他莫名其妙突然笑一声是什么意思。但好在,在她陷入梦境不得解脱之际,宋喻生把她喊醒了过来,否则,即便是在梦中再经历一遍当初之事,对她来说也是残忍。
她轻声说道:“今日之事,多谢公子。”
她本就心思不正,宋喻生这样,都要让她觉得自己挟恩图报实在是有些无耻了。
宋喻生淡声回了句无事,两人便也不再说了。
那晚过后,温楚只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后,不曾放在心上,日子也照常过下去。
宋喻生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面上也不再和当初一样一片惨白,唇上有了血色,人也有精神了。
看着宋喻生这样越养越好,温楚也觉得这日子过得越来越有盼头了。
她想,或许再过不久,宋家的人就会寻来,毕竟,他们绝对不会放弃这样一个继承人。
宋家在前朝之时就已经是高门贵族,宋家先祖是当初和先皇一起开国的功臣,荣封国公,直到今朝依旧能够屹立不衰,甚至更续祖辈荣光。宋家已故首辅名垂青史,为人恭谨,阴重不泄,虽说宋喻生的父亲,也就是如今国公比不上已逝首辅,但好在他自从继任国公之后,也不曾出过什么差错。
即使不说宋喻生名正言顺,是当今国公膝下唯一的嫡子,便是从宋喻生的同辈之中去找找,岂能找得出来像他这般的人物?
定国公府世子之位,他能坐,也只能是他坐。
只要宋家的人没昏头,定然会来寻他。
*
京都,定国公府承德堂内。
临近傍晚,宋大夫人坐在主座之上,心神不定。她面容姣好,即便已经四十年岁,但或许是因为保养得当的缘故,脸上并未见得被岁月磋磨过的痕迹,就是连皱纹也见不得些许。
此刻她眉头紧皱,看着是说不出的忧愁。
眼看天色就要黑了下来,丫鬟们轻手轻脚地燃起了灯,后退到了一旁。
与此同时,堂屋外头,回廊之下传来了脚步声。宋大夫人忙起了身迎了上去,她紧张地攥着帕子,着急忙慌说道:“可有眉目?”
国公爷宋霖无奈摆手,坐到了太师椅上,他道:“有什么眉目,不过十日过去,哪能这么快就找到人。”
宋大夫人闻此脑袋都有些发沉,“这算是什么事啊,儿子已经一个多月没消息传回来了。这就算是出门办事也总得给家里头传信才是,这样不声不响的,定是出了事情了。当初就该早些去寻,万一真出了事情,你如今寻,怎来得及?”
今日已经四月二十了,距当初宋喻生出京都寻人,几乎快要过去两个月的时间了。
定国公也有些气闷,他就这么一个嫡子,若他出了什么事情,他岂能好受。见到妻子这般质问,他声音也大了几分,“这是我的问题吗?他办事向来是叫人放心的,何曾出过这种事情。从前不曾操心,谁知晓今能出了这样的事情。如今他下落不明,我也已经派人去寻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会有个说法。再说了,他是去帮皇上去找的公主,即便出了事,他也不会坐视不管。”
宋大夫人闻此火气更盛,“皇上?!就是他害得我儿惨遭不测,他自己要去寻他和那妖妃的女儿,怎不叫锦衣卫的人去,让我儿子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