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中的呓语,模糊却真实地传入了现实。
“月见,醒醒啦!”
下意识伸手挡住窗外透进来的光线,眼睛半睁半闭的间隙,她觉得视线有些模糊,而且眼角周围火辣辣的烫。
印象里的血月被冬日清晨的太阳所取代,人们的哀嚎和遍野的尸骸仿佛从未存在过。日照充足的酒店房内平静而又温暖,还有关切她的人,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只是可惜,不是那个人。
“月见你吓死人了!”
看到月见醒来,真纪长呼一口气,如释重负般说道:
“谁是五条老师啊?你喊了这个名字一整晚诶,是初恋吗?”
师生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于情窦初开的女孩子还真是糟糕的体验。
………
“喂……你怎么啦?”
真纪拿手在坐起身脸色苍白的月见面前晃了晃,以确定对方是否在梦游听不见她说话。
月见偏过头去,看上去像在梦里受了打击,她的眼睛很红,那是在真实的梦境里哭了一整晚的缘故。真纪从未见过月见如此脆弱的一面,再神经大条的她也不至于在此刻做出继续打扰对方的举动。
于是,真纪只是安静地坐在床沿,耐心等待心事重重躲避眼神的月见开口说话。
女孩子之间无声的陪伴时常起到奇效,即使是面对非咒术的朋友,月见还是忍不住将对方有可能听不懂的心事倾诉出来。
“我差点忘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沉默许久,她开口说道,言语里有啜泣哭声的尾音,但始终没有抬起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被赋予了那样的能力,却一次也帮不上他。”
如果不是昨天遇到年轻的五条老师,她重要的记忆或许不会那么快复苏,虽然还残留模糊的部分。
“不惜失守约定想要救他,于是再一次回到过去,可是……我的术式好像出了问题。”
“你真的是未来人啊?”
意外地理解起来特别快,为朋友的难过感同身受的同时,狂热的科幻迷血液甚至让真纪产生一种愧疚之外的兴奋。
“月见你有回到过去的能力吗?可是为什么说出了问题呢。那个什么……五条的,你是为了他才回来的吗?真的可以做到这种事啊!”
“……时间线出现偏移,回来的时间提早了三年。”月见似乎终于在唐突中接受了这一切,她抬起头来。
“使用术式时出现问题,术式产生了副作用,或者说回溯的时间本身就不固定在我觉醒术式的那一天……这三种情况的任意一种都有可能是我记忆出现问题的原因。”
“术式的觉醒?你的意思是你还没有觉醒术式吗?”真纪半信半疑地回忆着:“可是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像我这样的人虽然看得见咒灵,但本身使用不了术式。这是一出生就被赋予的所谓天才的能力,四五岁就该觉醒了。”
“这是因为家传的术式有些特别……上一个继承这类术式的先祖出现在千年前,而我也要在三年后才会觉醒。听说那位先祖也是在十几岁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携带着术式。”
月见心里很失落,因为现在的她连“回溯”也做不到,可是听到这段话的真纪却不以为意。
“就是说月见身上有千年一遇的能力咯,很酷诶!”
似乎又被被朋友高亢的兴致传染到,月见眼神不再涣散飘离。
“嗯,是能改变因果的能力……”
想到了很严肃的问题,突然间月见的表情又凝重起来,她看着真纪一本正经地问道:
“真纪看过许多科幻书籍吧,有没有遇上无论重启多少次人生,命运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小说呢?”
“有很多的。月见平时都不看这类书的吧。”
真纪诚实地回答:
“有那种类似世界线收束的设定,比如想要回到过去拯救一个人,但是对方的结局不会因此而改变,只是死亡的过程会有不同。就和《死神来了》那部电影很像,在死神的计划下做一些徒劳试图从死神手里抢人的努力,但最后发现这些不过是死神耍着主角玩的剧本一样。”
说到这里,不出意外地,真纪看见月见的目光暗淡下来。因为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千百次的“回溯”大概会因过强的执念产生相应的诅咒了吧。
“但这都是老套的小说题材啦,毫无新意。”
“这和新意什么的没关系。”
“月见想听听我这个无能的非咒术的看法吗?”
“……”实在挤不出心情去安慰自己的朋友随口开贬低非咒术师的玩笑,月见有些疑惑地回应她:
“嗯。”
“我相信人与人的相遇都有意义,那些看不见的细枝末节的微小改变,堆积起来才是改变世界的真正推力。因为这么想的话,我们和这个世界上任何事物的联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