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州云家是百年书香世家,家主云无则的门生遍布五州,享誉五州儒学之尊,名声响彻天下,可谓是家喻户晓。
永和元年,云家长子云忘忧出生,世家来贺,一时门庭若市,令人羡慕不已。话说这云无忧百日时,抓到的竟是一本《诗经》。云无则为此对云忘忧寄予厚望,那是悉心栽培,宠爱有加。
三年后,其夫人张秀禾诞下二子,取名为云柯,字望舒。但其夫人因生产二子坏了身子。云柯的满月喜和百日宴都未办理,张秀禾长年卧病在床,两年后就去世了。
云无则对云柯心有芥蒂,故不受父亲喜爱。
永和十年
四时宴是曲水州由云家主办。
阳春三月,春风和煦,云家家仆一早忙得脚不沾地,宴会坐席摆放,宾客名单安排,宴会场地布置——云管家顿感焦头烂额,小云柯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撞到他腿上。
云管家蹲在地上抱着小云柯。“哎哟,我的小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小云柯拿着一把桃木剑,气嘟嘟地说。“没人陪我玩。”
“整日胡闹,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云柯听到云无则的训斥,低着头不敢看他,委屈地扣着桃木剑。
“父亲,望舒年幼,还需慢慢教导。”
“他若是像你一样不让我操心就好了。忘忧啊,今日四时宴,你随我同去。”
“孩儿明白,多谢父亲。”
云无则牵着云忘忧往外走,云无则宠爱地摸摸他的头。
“《尚书》可读了?”
“回父亲,孩儿读了。”
云柯抬起稚嫩的小手摸摸头顶,歪着脑袋问云管家。“四时宴是什么?”
“小公子,四时宴是五州盛会,凡是世家贵族,文人雅士都会来。”
“有好吃的吗?”
云管家点点头。
云柯拉着他的手,满怀希冀地问:“我可以去吗?”
“家主交代,小公子不得出门。”
“为何?”
“公子还小,出门怕遇到危险。”
云柯垂头丧气,看了看屋外堆了好几马车的物件,往院子里去。
【为什么哥哥可以去呢?】
云柯胡乱挥舞着手里的桃木剑,啪地一声打碎了一花盆,家仆被吓得面色惨白。
“小公子,这盆兰花可是家主最爱的,花了百两银子呢。”
云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云管家走来,见此情形,蹲下查看。“兰花无损,换个花盆就是。小公子,你去其他地方玩,可好?”
“嗯。”云柯闷闷不乐地回应,云管家见他形单影只,黯然神伤,回头训斥家仆。
“小公子就是小公子。你忘了主母离世时交代的,要善待公子。赶紧将这里收拾了,此事不可让家主知晓。”
“小的明白。”
云柯百无聊赖地往自己院子里走,突闻一阵鸟鸣,他惊奇地站在树下欢呼,小金雀叽叽喳喳,好像能听懂他的话。
“你也是一个人吗?”
云柯试着伸出手去,小金雀飞到他掌心,云柯展颜。
“父亲带着哥哥去四时宴了,我也想去。”
小金雀从他掌心飞走,云柯跟着小金雀,走到后门处。小金雀围着他转,云柯惊喜地看了看四周。
“小金雀,我不敢出去,云管家说有坏人。”
“叽叽——”
“你会保护我吗?”
“叽叽——”小金雀往外飞,云柯追上去,他满心欢喜地跟在小金雀后面,来到寒江月酒楼前。
云柯仰头看着恢弘华丽的酒楼,惊讶地张大嘴巴。
“叽叽——”
小金雀推着他进去,寒江月酒楼周围都是玩闹的小孩,云柯趁门房不注意,跑了进去。
悬挂于酒楼之上,自上而下的书画挂满了四周,被码得整整齐齐的书本堆了十张桌子,他耳边是文人骚客对书画的点评声。
“云公的文学造诣,我们是比不过啊。”
“你看这诗。云过无痕流烟散——不知下半句谁能对上?”
“这这这?”
云柯新奇地转来转去,全然忘了云无则的命令。云柯挤开人群凑上去,小嘴巴哒哒地念。
“云过无痕流烟散,雁过无声百花残。”(文中诗词皆是本人胡编乱造,莫太认真哦。)
众人惊呼,齐刷刷看着膝盖高的小孩。听着他们的欢呼,云柯十分欢喜。
“此子了不得啊。可与云公家大公子媲美了。来来来,快去请云公。”
书童在一众文人的催促下离去,云柯闻言,吓得小脸一白,趁他们津津乐道之时,钻进桌子下,四处乱爬着避开云家家仆。
突然撞到一双镶着白玉靴子